杨家兄弟是有小聪明,知道出门前要用女人的脂粉把脸抹白,做出重伤导致面色苍白的样子,也知道如何编瞎话应付林静漪提出的问题。
但是假的就是假的,就像是泡沫,轻轻一戳就破了。
林静漪提出要当堂诊脉,杨家兄弟自然不敢答应,他们不知道林静漪要请哪家的郎中,也没机会跟请来的郎中串通。杨大虎心里又急又恨,心想这臭娘们真不好对付,怪不得钱仲恺要睡个小娘们还搞这么多事,这真不是一般人能驾驭得了的。
“不行,不能让你请郎中。”杨大虎拒绝道,面对县令的审视眼神,他挖空心思才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讪讪地说道,“万一你请来的郎中已经被你提前买通了怎么办?”
“那就把镇上所有的郎中都请过来,就算我能买通一个,总不能把所有人都买通吧?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女子,你应该不会觉得我有这么大的本事,让所有郎中一见到我就听我指挥吧。”林静漪似笑非笑地看着杨大虎。
再狡辩下去,就站不住脚了。
先前说的那些,什么找个游医看病啊,药方被打湿了没法抓药,虽然听起来有些过分巧合,但你总不能否认巧合的存在吧。
但杨大虎这次如果拒绝的话,他就解释不清了。
受伤了就得治病啊,藏着掖着干什么?如果不是做了坏事,何必这么心虚。
“我……”杨大虎还想说些什么。
但林静漪直接对赵县令说道:“大人,小女子请求替杨大壮找郎中。既然杨大虎怀疑我和郎中提前串通,那就请大人任意指派一人去请县城中的任意一位郎中。我不知道大人会指派哪位官差,也不知道官差会去请谁,双重的不确定性和随机性,应该能消除我和郎中提前串通的嫌疑吧。”
赵县令觉得听林静漪说话,就像是在看考生写的文章,破题点题前因后果起承转合事例论证一应俱全。如果这真的是一篇文章的话,当为中上。
她的请求合乎情理,而且赵县令断案也要有依据,便随意点了一位官差让他跑腿。
无望的等待是最折磨人的,杨家兄弟跪在下面,一脸颓丧。他们并不傻,相反还有些小聪明,细细回想先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和此时林静漪镇定自若的态度,大概能猜到这臭娘们手里绝对有证据,不然不会一上来就问那三个问题,也不会执意现场诊脉。
他们估计是要栽了。
郎中来得很快,县令大人有请,郎中恨不得飞着赶来。
都这个时候了,再逃避也没有用了,总不能现在把两只手剁了让郎中没法把脉吧。
区区十两银子,还不至于让他们失两只手。但是杨家兄弟觉得,主动供出钱仲恺和受尽审问之后逼不得已才将人供出,这两者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后者起码说明他们已经努力过了,不是他们有意出卖,而是对方太强他们顶不住。他们若是还不等大人审问就供出钱仲恺,以后在昌平镇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杨大壮认命了,将手伸出去,郎中谨慎起见连把了三次脉,最后才慎重地说道:“回大人,这人并无伤病,脉相极其有力,身体强健。”
“好大的胆子!”赵县令虽然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但还是很气愤,这是把他当猴耍吗,“捏造事实诬告他人,杨大壮和杨大虎,你二人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