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婶子都问到林静漪头上了,一个劲地让她站出来说说,让林静漪代表宋家发言,看看宋家会不会让沈娘子进门。
这让林静漪怎么说,如果林静漪现在说自己就是宋衍深的妻子,这群婶子中有一个算一个,绝对各个都尴尬地恨不得把头埋进沙子里面。当着宋秀才正房夫人的面,大肆讨论宋秀才和小寡妇二三事,甚至让正房夫人做裁判,来判定她们谁说的对谁说的错。
身为这群人中唯一一个知情人士,林静漪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现在就说破自己的身份,没必要搞得大家都尴尬。由于宋衍深胳膊伤了,她这次来,至少要在这里住上一两个月,如果现在把气氛搞得太尴尬、关系弄得太僵,以后还怎么相处。至于她的身份,等她在这里住上几天之后,有心之人自然就能猜到。
所以林静漪极其自然地跳过婶子们问她的问题,反问道:“婶子们说了半天,也没给我指宋秀才住在哪一户啊,不知哪位婶子有空闲,劳烦给我带个路。”
“哎呦,瞧我这脑子,说着说着就把这事给忘了,宋秀才住的也不远,就在前面,我带你过去。”最先跟林静漪搭腔的那位婶子起了身,对林静漪说道,准备给她带路。
可是那个绿衣妇人则道:“六婶,宋秀才去府学了,屋里没人院门也关着,你现在带她过去,她也进不去啊。”
“也是,那你就在这等等吧,咱们说会话。”那个被人称为六婶的人热情地对林静漪说道。
“不麻烦了,那我去……”府学找他。
林静漪正准备说她去府学找人,然而话还没说完,那个绿衣妇人就指了指林静漪身后,打断了林静漪的话,提高了音量:“哎,沈娘子来了,她有院门的钥匙,你让她给你开门。”
“她怎么会有宋衍深院子的钥匙?”林静漪转过身,回头看了看这位被几位婶子一直挂在嘴边的沈娘子。
“宋秀才租的就是她的院子,她有钥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先前从头到尾都没开过腔的一位妇人理所当然地说道。
“正常吗?这可一点都不正常。”林静漪面色稍冷,开口反驳道,“沈娘子的院子租给了别人,那么在租赁期间,院子就暂时归属于宋衍深,她还拿着别人家的院门钥匙是想做什么?如果在此期间,宋衍深外出,回来以后发现某些东西丢了或者坏了,那沈娘子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不管是于公于私,还是于情于理,我都建议沈娘子把多余的钥匙交出来。”
两户挨着,就隔了一堵墙,隔壁的女房东手里还有宋衍深院门的钥匙,这件事真是怎么想怎么膈应。
拿着钥匙,可做的事情就多了,林静漪不愿把人往坏处想,所以“于私于情”那一部分,她就没有多说。怕说多了,伤了沈娘子的面子和自尊。
林静漪一点都没有放低音量,沈娘子从后面缓缓向她们走来,自然能把林静漪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脸色有些难看,带着被人污蔑之后的惨白,柔弱却又坚强地问向林静漪:“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建议你把宋衍深的院门钥匙拿出来而已,他独自一人居住,你也是独身带着孩子,你还拿着他的院门钥匙,你觉得合适吗?”林静漪反问道。
“你不要这样说我,我什么都没做。”沈娘子攥紧了手里的帕子,为自己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