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宋战争,大致分五次。北宋仁宗景祐五年(1038年),李元昊称帝建国,次年第一次夏宋战争。发生了三川口、好水川、定川寨等三次大规模战役。崛起之战,当然西夏占上风,否则根本崛不起。但是大宋这个庞然大物伤不了根本,只要喘过气来战略对头,坚壁清野,小小西夏根本拿她没办法。
第二次夏宋战争,治平元年(1064年),西夏攻略庆州,在大顺城被宋军击败,夏毅宗李谅祚受伤,一年多后去世,西夏之后逐渐处于守势。
第三次夏宋战争,熙河开边之后,战略态势逆转,元丰四年 ( 1081) ,宋神宗五路伐夏。但战果有限。
真正出彩的是第四次夏宋战争,绍圣元年(1094年),章楶出兵西夏,并据地形修筑工事,巩固边防。攻取西夏大片地区,取得了宋朝对西夏作战的战略主动权。夏军进攻平夏城,章楶于胡芦河川三战三捷,大破其军,又奇袭天都山,擒获西夏统军嵬名阿埋,夏主震骇。
两次平夏城之战,是夏宋的战略性大决战,章楶以数万宋兵大破四十万夏军。夏军死亡两万以上 ,「俘馘三千余,获牛羊不啻十万」。宋朝的军事胜利带来国际回响,西夏三度请求契丹军事介入。不久,辽国使者抵达开封,促请即时停战。1099年秋,西夏遣使谢罪,其谢表用辞谦卑。1099年底,双方终于重归和平,宋夏新疆界确立。《宋史》着者评说:「夏自平夏之败,不复能军,屡请命乞和。哲宗亦为之寝兵。楶立边功,为西方最。」
章楶,又是一个被历史忽略的人物,又是一个出将入相的文人儒帅。治平二年(1065年)进士及第,后为枢密直学士、龙图阁端明殿学士、进阶大中大夫,追赠右银青光禄大夫、太师、秦国公,谥庄简、改谥庄敏,著有《成都古今诗集》等。这样的人物,怎么能宣传呢?重文轻武的弱宋,是该当被草原民族欺负来证明其不对的啊;作为诗人、文人的章楶,抢了打仗的活,还干得如此辉煌灿烂,这怎么证明重文轻武的制度天然不合理呢?所以,斯人斯战,皆说不得也。宋后历代,均是加强集权、崇尚暴力、鄙视知识分子、宣扬枪杆子里出政权的,怎么能容忍斯人斯战这样的存在呢?于是斯人斯战理所当然地湮没于历史的长河矣。(又牵涉到文武之争。我曾经在网上与人争论以文治武是优势而非劣势,对方居然诡辩说,文人参军就是武人,当时我就说,寇准以宰相之身参军吗?其实我应该说一句狄青的名言,“韩枢密功业官职与我一般,我少一进士及第耳。”文武之分,只看出身耳。)
章楶章质夫,是章惇的堂弟。又是一对大小章,在大宋复杂的党争中,章楶又是与章惇格格不入的两兄弟,章惇与苏轼是一生的对头,章楶却与苏轼频频唱和,苏轼与章楶是好友,苏轼曾有《思堂记》,就是应章楶之邀而写的。而章楶恰恰是苏州桃花坞“桃坞别墅”即“章园”的主人,章园中就有“思堂”。章定《名贤氏族言行类稿》卷二十六载有苏轼《与章质夫》书:“慎静以处忧患,非公爱我之深,何以及此,谨书之座右也。《柳花》词妙绝,使来者何以措辞。本不敢继作,又思公正柳花飞时,远出廵按,坐想四子,闭门愁断,故写其意,次韵一首寄去,亦可勿示人也。”信中提到的柳花词和次韵词,就是章质夫的《水龙吟》“燕忙莺懒花残”和苏轼同词牌的《次韵章质夫杨花词》” 似花还似非花”。近代学者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写道:“东坡杨花此和韵而似元唱,章质夫词元唱而似和韵。才之不可强也如是。”(我幼时读章质夫的词,满口芬芳,“帘移碎影,香褪衣襟。”“兰帐玉人睡觉,怪春衣、雪粘琼缀。”可想象不出这是位手提数十万雄兵、打得草原狼族满地找牙的英雄,失敬失敬,在此向质夫先生赔罪了。)
扯远了。回到第五次夏宋战争。政和四年(1114年),宋军在童贯、种师道的率领下,在古骨龙大败西夏军,宣和元年(1119年),攻克西夏横山之地,西夏失去屏障面临亡国之危,西夏崇宗向宋朝表示臣服。其时宋夏大局底定,童贯这个死太监不过是捡现成便宜罢了。后来白沟想再捡一次,结果大现眼了。我不是故意要贬低太监,大宋也不是没有能战的太监,比如王继恩、秦翰、李宪 等,但童贯无论如何不够格。不过太监制度总不是值得宣扬的东西,太监再能打,还能为太监洗白喽?
之后西夏就没什么吊用了,一直混吃等死、苟延残喘,乖乖地等着蒙古来吞噬。。。
谬史氏曰:西夏其实是一直被大宋压着打的,可是为什么在人们的印象中,是西夏在压着大宋打?主流历史竟然颠倒黑白至此!难道黑大宋已是历史的常态?我已无力愤怒。是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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