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是周贵郎送的,但却是在慧珍殿喝的,如果真查到了,慧珍殿脱不了干系。
“那便取来膳档瞧瞧。”
耳边传来阮柠镇定从容的声音,阮莪偏头看见她黑沉沉的幽深的眸,蓦的一僵。
周贵郎是阮柠的人。
一定是这样。
可是为什么呢?
明明母皇一直偏爱她,她为何还要毒害母皇?
阮莪想不明白,她心中焦急,万分想离开这里回到慧珍殿看看那罐茶叶到底有没有问题。
她以为自己将情绪隐藏的很好,却不知晓她此刻双手紧握,额头还有冷汗,看上去紧张极了。
一道痛苦到极致的呻吟传出,女皇眼睛瞪的大大的,额头尽是青筋。
女皇快要不行了。
阮柠不动声色地扫过阮莪紧绷的脸,走到床榻前再次握住女皇的手:
“此事容后再查。”
蔺子砚垂眸看了一眼她的发顶,率先走了出去,旁人一看,也自觉退到了外室。
内室只剩下阮柠、阮莪和女皇三人。
阮莪的目光在阮柠和女皇之间来回打转,她此刻正心急如焚想要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测,倒将母皇的生死放在了次位。
毕竟,她又不是母皇最宠爱的女儿。
她其实一直都不明白,都是母皇的女儿,为什么所有的娇宠纵容都是阮柠的。
从小到大,不论阮柠做了多么过分的事,只要她笑一笑,哭一哭就能过去。
而她,却要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过日子,生怕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惹母皇生气,扮做懂事知礼谦逊不娇的模样才能得一句母皇的称赞。
最让她愤恨不甘的是,为什么那个位置只能是嫡长女的。
之前明明有那么多人要废除阮柠的储君之位了,母皇却还要一意孤行的保住她。
而现在,阮柠不过是按部就班的举行了祭祀,就轻而易举的获得了百官的支持。
除了出身,阮柠还有什么?
不舍得苛求阮柠,母皇便在课业上待她严苛,隔三差五便要来抽背。
阮柠玩的不亦乐乎时,她在悬梁刺股,阮柠早早入睡时,她在秉烛夜读。
她熟读四书五经,满腹经纶,凭什么最后只能辅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草包吗?
这么多年的努力若真全是为了巩固阮柠的帝位,辅佐阮柠治国,她活的得要多么可笑啊。
母皇怎么能偏心至此呢?
她怎么能甘心呢?
母皇是突然昏倒的,也是刚刚才醒的,绝对不会有传位诏书。
现在她姨母兵权在握,没有诏书,阮柠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她倒要看看阮柠如何做的这帝位。
阮柠一直握着女皇的手,可女皇看向她的眼神却充满着愤怒,嘴巴一张一合在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她的掌心也被女皇略长的指甲划的生疼,她冷了眼。
阮柠偏身抬眸看向阮莪,却看见她眉头微蹙的盯着自己,深沉的眼眸中泛着看不懂的光。
阮柠没心思去管她此刻正在想些什么,只是松开了女皇的手道:
“你同母皇说些话吧。”
“不用了,母皇想必更想听姐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