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见王氏将这一出给她看的戏演完,这才轻声笑道:“差人将兰芝那以下犯上的贱婢押上厅来,咱们倒是瞧瞧她陈诉冤情。”
顾月这话语一时之间让周围之人反应不及,家奴皆是看着王氏,没有她的示意,倒还真不敢行动。
“砰”!
顾月将手中茶盏重重的砸在案台,骇的堂下一干人等皆是心头一震。
这大小姐何时有这样大的脾气?
“你们是要反了?我是什么身份,难道我还需要给你们手把手教吗?,难道还用我再提醒你们究竟谁才是这镇国候府的当家主人吗!”
顾月冷着一张脸,让人胆战心惊。
王氏脸上的假笑有了一瞬的崩裂,谁是主人?这是说她不是主人?
众人再不敢怠慢,一通手忙脚乱将兰芝抬进厅内。
兰芝脸色苍白,鬓发乱作一团乱麻,腰腹以下渗着血,平日刁钻蛮横早也没了。
王氏心下骇然,她只知晓顾月对兰芝用了私刑,谁曾想竟是打的如此鲜血淋漓,已然是半身不遂了,即便是好了也会落下病根,这般模样怕这后半生是废了。
这顾月往日虽然骄纵,但俨然一个草包小姐,不似这般心狠手辣,这如今不过是病了一回,便如此的下狠手了?
眼下她公然摆出侯府嫡小姐的姿态,想来此事若是被老夫人知晓,她也是讨不到好处的。
兰芝刚被放下,钱嬷嬷便扑上去,嚎叫道:“我的乖乖,可怜孩子,这番责罚你也便是受苦了。怎就不小心顶撞了大小姐啊!莫要对大小姐抱有怨言,谁让你没摸清主子的脾性,又没能侍奉好大小姐,枉你尽心尽力的侍奉了这么些年!”
钱嬷嬷在王氏手下摸爬滚打许多年,出口这一通哭喊自然是做给那些瞧热闹的人看的,这一番话,话里话外的即是指顾月自己脾性差,苛待底下人,又滥用私刑,心狠手辣。
钱嬷嬷这番哭喊收效甚广,四下的下人议论纷纷,瞧顾月的表情里也多了些惧怕厌恶。
“怎得如此歹毒心肠,这不过是言语冲撞,便给打成这副模样,这要是真惹怒了她,怕是命就没了!”
“一贯听说大小姐是个粗鲁的,却没想到今儿这般!手段也是恶毒了些!”
瞧热闹的婢子嬷嬷悄悄躲在门外,头不时往里瞄着。
顾月冷眸微亮,勾唇轻笑,瞧着扑倒在兰芝身上的钱嬷嬷,施施然道:“倒是一副感人肺腑的场面!依你的意思,是我错怪了她,她冲撞了主子倒是主子的错?还是我这个大小姐没资格惩治手底下犯了事儿的下人?”
钱嬷嬷不曾想顾月会如此反揽到自己身上,她方才还是鄙夷不屑,全然不将这黄毛丫头放在眼里,眼下却是有些后怕,担忧顾月以冲撞为由,连同她也一并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