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默不作声,顾月也是一言不发,静心等着她反应。一时之间气氛沉闷的可怕。
待王氏终于强忍下心底的怒火,好言道:“那今日之事便算是罢了,月儿也累了,暂且回院歇息吧。”
顾月随即客气的拜别告辞。
待她走后,王氏的脸却愈发的阴沉可怖,四下的婢子嬷嬷皆是屏住呼吸,垂着头一声不吭。
“嘭”!只听见瓷器破裂的声音急剧响起,王氏面容扭曲,一双怒目布满血丝。狠狠地将手中茶盏砸了出去。
门外急切的脚步声响起,来人正是将兰芝打发了的钱嬷嬷。
“那贱婢怎得就突然改口了?原先不是都准备好说辞了吗?”王氏又摆出了一副雍容气度的模样,同方才的歇斯底里,怨毒狠辣简直是判若两人。
“回夫人的话,老奴问了兰芝,她说大小姐给她下了毒,为报名,才不得不反口。”
王氏冷笑着回想顾月方才在堂上不同以往的行径。
“原先许诺她的东西也不予了,她本就是咎由自取,临阵变卦也怪不得他人,便让她滚出府上。”王氏不耐的挥手退了钱嬷嬷。
钱嬷嬷退出屋内,一边心底打着算盘,这兰芝就算没有主仆情谊,那这些日子在顾月院子里监视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如今说舍去便舍去,那她自己这样做了几十年的老人……钱嬷嬷已然是心下了明。
第二日,万里无云,长天一色。颇有白日丽飞甍,参差皆可见之意
顾月起身立于窗前,窗柩折射进来的日光折射出半方精致小巧的柔美侧脸。
秋雨问道:“小姐昨日那般操劳,又是大病初愈,该多睡一会子的,眼下时辰还早呢。”
顾月回身冲秋雨一笑,这才重生不过一日,便已是这般如履薄冰,她如何睡的下?
秋雨自幼便是小姐身边的丫头,小姐的脾性自然是知晓的,可这一朝变化如此之大,饶是她也有些应接不暇,此刻的顾月似乎全然将往日的骄纵粗鲁摈弃,只余一身从未有过的气度雍容。
秋雨正觉着小姐好看的紧,气质又格外的出尘脱俗,闲适淡然,远远的传来一声呼喊。
顾月和秋雨齐齐回头看去,钟嬷嬷步履急急的走过来道:“大姑娘,老夫人处请您过去一趟,已经来人催了。”
钟嬷嬷不免忧心,这往日里老夫人不喜顾月的性子,又嫌她没有嫡女风范,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自是不会亲自差人来问的,今日反常之举只怕不是好事。
“小姐,定是二夫人因为昨日之事怀恨在心,今日便上赶着去老夫人处请安煽风点火的告状了,这可倒真是快!”秋雨愤然道。
这在顾月意料之中,对着秋雨道:“洗漱吧,我且去祖母处问安。”
一路行过抄手游廊,沿途的嬷嬷婢子无不毕恭毕敬,请安行礼,比往常恭谨了万分不止。昨日兰芝的凄惨下场,也是迅速传开,闹出那般风雨,如今满侯府还有谁不知晓顾月的狠厉?自然是不敢得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