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心里猛地跳了一下,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唇。
“我让秋雨在你的后臀上上了足足二两小春生,你现下可否双腿发麻,半身不遂,伤口痒痛难挨地感觉?这便是毒药的效力,再过上一刻不及时解毒,你就会死在这院中?”
兰芝浑身战栗,满头满身的冷汗骤然而发,脸色白的骇人,神情恐惧,宛若将死之人一般。
“你还想着替自己“讨公道”,你说是“公道”重要,还是你继续活下去重要?这过了一刻,你便在这厅内神不知鬼不觉的内脏腐坏,伤口泣血,活活断了气,当着二婶的面死在这院内,想想你这么多年干的事,钱嬷嬷往后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这药隐秘,你不过是暴毙,与我又有何干系?到时你一个人微言轻短命的婢子死了,自是没有人会去细细纠察?”
顾月的轻软语调犹如阎罗索命,让兰芝浑身激烈抖动,连手指也动不了,顾月的话像是阵阵阴风,吹入她耳畔,留下满溢胸腔的恐惧。
晩碧只觉浑身发麻打颤,五脏六腑像针刺一般烧灼滚烫,臀下的伤口已经开始渗出血丝,顾月所说,一一应验,难道她今日要暴毙当场?怎会如此?她还没过上一天好日子,不能就这么死了!
晩碧已经咽喉肿胀,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只能伸出颤抖的手狠狠指着她,眼神祈求她,道:“我不想死!解药,求你给我解药!”
顾月站起身,不忘理了理裙摆,神色无异常。
“兰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向所有人的面好好说,我可是无缘无故对你滥用了私刑?”顾月挂着浅浅的笑意,也不忘观察王氏的神色。
兰芝凄然的瞧了瞧王氏,本想求着王氏替她讨个说法,可眼下顾月这贱人竟然使了那样的手段!她只是一个轻易就能被捏死的奴婢,此刻生的希望占满了她的整个脑子。
她感到顾月那紧盯不放的目光,慌忙使出最后的力气嚎叫道:“是奴婢的错!奴婢本想讨好大小姐,可言语间并不尊重小姐,而后又当众开罪秋雨姑娘,大小姐斥责奴婢,奴婢遂出言顶撞辱骂,这才罚了奴婢。”
王氏一张半老徐娘的俏脸顿时便青绿一片,原本的笑容也倏然消失。这贱婢果然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这时候倒打一耙,岂不是当众推翻了之前的说辞?让我难堪。
她方才话说那样满,句句都以是顾月理亏在先,这眼下这婢子经不起敲打,竟然一口认了!倒是让她如何下台挽回当家主母的面子是好?
顾月不失礼仪的微笑瞧着王氏一会儿黑一会儿绿的表情,表情难看的犹如吊丧一般,再顾不得将那平日一副知书达理,治家有方的模样挂在脸上。顾月心中甚是愉悦。
顾月缓缓开口道:“既然是你咎由自取,又为何要拿此事来污蔑我?口口声声我滥用私刑,德行败坏,喜怒无常。你这话当真是你说的,抑或是有居心叵测之人教你的?不然你又如何有这样的胆子,敢当众污蔑折辱于我?!”
顾月的慷慨陈词俨然当头棒喝,吓的兰芝头皮发麻,她恐惧不已瞪眼看着她,顾月凤眸微眯,已是自有一番威慑,兰芝惊惧的心肝战栗,险些将幕后主使王氏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