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来,歇斯底里道:“这是诬陷,这次确凿是诬陷!玉佩,玉佩方才还在我腰间,怎会突然就到了这妮子手上?”
“那二婶是承认方才的不是诬陷了吗?”顾月笑盈盈的道。
王氏语塞,老夫人冰冷的看着她道:“你的贴身玉佩莫非是交与山贼,作了信物?”
“不可能,刚才还在的,周嬷嬷明明说没交信物,你手上怎会有信物,你诬陷我!”王氏癫狂的摇着头。
顾月发出一串银铃般的轻笑,那笑声冷的瘆人。“二婶别是说漏了嘴,认了罪,倒省的我多费口舌了。”
“来人!叫周嬷嬷!”老夫人脸色黑如沉云,四周的气氛跌到了谷底。
那周嬷嬷跟了王氏许多年,哪会如此轻易的卖主,一口咬定顾月诬陷,偏生要辩解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老夫人震怒,派人上了刑,到底是年迈,不下两轮,这周嬷嬷便撑不住酷刑,将那买凶玷污顾月之事,吐了个干净。
如此一来,这王氏母女已然是搁浅之鱼,再无翻身之地。
“我竟不曾想过你们母女二人是这般无耻下作之人!”老夫人痛心疾首的叹道,“月儿是你们朝夕相处的亲人,你们是被狼叼了心肝吗,这般痛下狠手,明里暗里的欺辱算计她!”
王氏头驻在地上,没命的磕头,额头都渗出血色,也不敢停歇。“母亲饶命,母亲饶命!”
顾婉哭的昏死过去,王氏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老夫人按了按被气的生疼的心口,森然道:“你装病欺瞒我尚且事小,可竟然鬼迷心窍,买凶害你侄女,我如何能善罢甘休!还有你这女儿,平日里装作一副乖巧模样,性子却如此恶毒,想来是被你教坏了,上梁不正下梁歪!”
“祖母慢些说,别气病了身子。”顾月温声道。
沈老夫人泪眼婆娑的拉着顾月的手,两难道:“我可怜的月儿,往日是我错怪冷落了你,原是祖母的过错,现下这些事情,原本应该报官,让她母女下狱,可终究是血肉骨亲,家丑不可外扬,便还得给你二叔一个脸面。”
这层道理顾月自然是知晓,王氏再怎么闹,再如何不对,只要她顾月没有大碍,老夫人都会为了侯府的颜面与内宅的安宁,选择息事宁人。
顾月乖巧的摇头,道:恶意中伤又如何,买凶辱人又如何,暗自排挤又如何,到底来,月儿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王氏到底是我二婶,婉儿到底是我有血缘的妹妹,我不曾想过给她们带来牢狱之灾。”
若是按顾月本心,这无恶不作的母女纵是下牢狱,受千刀万剐之刑,死不足惜。可老夫人一向看重仁义孝道,既然她如今已经将王氏往日威严和所得老夫人的宠爱连根拔起,再翻身之可能,那便不如遂了老夫人的意思,顺便讨个巧。
“月儿别无他求,只想向二婶要回一样东西,从此既往不咎。”
老夫人一边放下生怕顾月不依不饶要讨个公道,闹到衙门的心思,一边又是愧怍怜爱顾月的懂事知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