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跪在地上,一字一句的道:“浣溪不敢污蔑小姐,所言句句属实。”
顾月接着道:“前些日子我看账房笔录的时候,瞧见妹妹今月从账房取了三回月银,因着二婶当家的干系,也无人敢说。可三月的月银数目不小,妹妹最近并未出门,没甚大的开销,可学塾里要为夫子生辰筹资,你院里都拿不出银钱,敢问你这钱花到何处去了?”
顾婉哑口无言,却仍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只一味柔弱哭喊道:“姐姐你好歹毒的心思,作了如此缜密的骗局诬陷于我,婉儿心寒啊。”
顾月嗤笑一声,不加理会继续道:“浣溪说那装银钱的袋子还在你房中,而我从那抛钱人家中也搜出了袋子,还是官家织造局的上好麻丝,这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要不上妹妹屋里搜搜看?”
“你……顾月,你敢上我院里搜东西,我就跟你拼了,如此奇耻大辱,我顾婉咽不下去这口气。”顾婉脸色惨白,凶相毕露。
沈老夫人将她慌张马脚看了个遍,又因着人证物证,外加顾月一番严谨说辞,心下早已信了大半,现下只看顾婉何时松口罢了。
老夫人沉吟道:“可若是我准月儿去搜呢?”
顾婉愣了一下,难以置信的看着一贯心疼她的祖母,竟像是瞧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王氏因着自己犯了错事,处罚尚且没有定论,故而眼看着顾月揭发顾婉,也只字不言,生怕再引起老夫人恶感。
可此刻老夫人竟然允了顾月去搜查,她也实在是耐不住性子,替顾婉辩解道:“母亲,婉儿一向乖巧,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必定是有人诬陷呀,还请母亲莫要中了奸人离间之计!”
沈老夫人冷笑一声,道:“好话歹话都让你们母女说尽了,婉儿若是清白,查一查又有何妨,莫非是同你方才一般?心虚至此?”
王氏打了个冷颤,颓然坐在地上。
顾月正往屋外去搜查,回头道:“二婶莫急,留些口舌,过会儿自会说到您的。”
不消一炷香功夫,众人果然从顾婉闺房搜出了与顾月寻回的钱袋一般无二的空袋子。
顾月拎着那袋子端详,“想必银钱都给了那抛钱之人了,祖母若是还信不过,咱们可以去那抛钱人处所对质。”
沈老夫人摆摆手,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王氏母子,指着顾婉半晌,竟也只是吐出一声叹息。
顾月适时为老夫人送上一杯茶水,拍着老人心口,道:“祖母可别气坏了身子,看祖母如此痛心,月儿接下来的事情都不知当说不当说了。”
“还有?”老夫人惊异的看了顾月一眼,朗声道:“你说罢,我这身子还受的住。”
顾月真心实意的搀扶老夫人坐下,招呼钟嬷嬷和她身后的人到了跟前,字斟句酌的道:“前些日子,我下学路遇匪贼的事,祖母可还知晓?”
老夫人点头道:“怎会忘记,不过后来我正要着手查此事,官府便传出有人剿灭了这伙山贼的消息,便也只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