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几日,顾月亦是冷眼看着王氏母子期期艾艾的搬离了正院,瞧着王氏和顾婉假意求饶也不动分毫。
这对恶毒母子既然被禁足一月,想必总要消停一些。
秋雨做了几月的掌事婢女,处事越发的周到圆滑,少了许多先前的毛躁性子。
“小姐,正院已经收拾好了,咱们的物件也通通搬过去了。”钟嬷嬷垂手立于顾月身旁。
顾月轻轻一笑,道:“好,嬷嬷和秋雨都是顶好的帮手,这以后偌大侯府,你们还得帮着我料理操持才是。”
“小姐说甚见外的话,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自是得一心一意为着主子。”钟嬷嬷泪眼朦胧,心下百感交集,这位她眼瞧着一天天长成的嫡小姐,总算是开了窍,有了独当一面的才干,如此她才算不辜负故去的夫人遗愿。
顾月点点头,道:“那便带着院里人,一同过去吧,从此以后,我便是侯府内宅正院的主人!”
正院里撤走了王氏母女的东西,却也未曾显得空落。一行人穿过当中挂满字画墨宝的穿堂,转过紫檀架子大理石插屏,步入了正房大院。
秋雨替小姐掀开帘子,顾月缓缓走进了上房,幽幽的抚摸着那同她儿时记忆中一般无二的雕花木床和摆放着一干茗碗花瓶的青灰色案台。
可怜她幼年便丧母,早早的便被王氏以年幼之由,迁去了东边偏院。这正院,被那王氏母女鸠占鹊巢,她竟多年都没有仔细瞧过。
偏偏镇国侯大将军,常年出征在外,对她也是有心无力,疏于管教,倒教这两人寻着空子百般的排挤欺辱于她。
顾月眼中眸色变幻莫测,好不易出现在眼中的痛惜缅怀之色也褪散为冷冽寒意。
她转头,对着自己带过来的一干婢子小厮道:“内府印章我已从祖母手中接过,这是列位亲见。自今日起,我便是这正院的主人,侯府的当家主母。你们此后行事言谈也得给我紧着些,莫要让别人寻着错处来找我的不快。再者你们都是我院子里的人,若是无故被别人欺辱,受了委屈,也便大胆说与我听,只要占理,我必会为之主持公道,你们只要没有二心,一心侍主,我也绝不会让我院里的人,白白任人欺负。都听明白了吗?”
底下先是短暂的静默,之后便是整齐的答应声。可这些下人虽是嘴上应答着,瞧着神色便知是心下存疑,不甚信服。
顾月微微皱眉,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她这火还未烧起来,自然说话也无甚大的威严。
不过不急,她不信那对母女此番输的一塌糊涂,等那禁足解过,不会来给她使绊子。
到时候,再杀鸡儆猴,以儆效尤,树立威信也不迟。
众人四散了开始收拾院子,顾月捧着钟嬷嬷送上的账本,不禁一阵头疼。
这王氏管家近十年,怎得这账本混乱至此?父兄每年的俸禄那可是数万银钱,怎得还到年底,竟是有些捉襟见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