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顿了顿,又开口道:“二婶管账多年,自是知晓府上亏空有多严重,为何却还是一意挥霍挪用?堂堂侯府竟然在外欠下几万两银子的外债,您说这传出去,像话吗?”
她的语气平淡而没有起伏,王氏听着她一板一眼的话语,却觉得这些字句犹如绳索,一下一下勒紧了她的脖颈,几乎令人窒息。
王氏的嘴唇都被自己咬出了鲜血,浑身颤抖如秋后落叶。
屋内静默良久,老夫人长叹一声,起身道:“把她拖走,我近日不想再见她。”
底下人七手八脚的把王氏扶了出去。
顾月也扶着气急的老夫人上了床榻,她打起门帘,细心的伺候老夫人睡下。
沈老夫人幽幽的看着床帐,干瘪的手攥着顾月的手,缓缓道:“月儿,你说咱们女人这辈子,怎得就困死在这内宅一亩三分地了?王氏於于内宅那点钱权,你母亲倒是个大不同的,可惜早逝,而我这大半生,已然是要老朽在这深宅大院里了。”
顾月重生以来,第一次有了头皮发麻的感觉,无论善恶,这世道,这人伦,皆是女子身上一道无形且深重的枷锁。
“月儿,将来若是要嫁人家,可得好好挑选。不若然,便是百尺深渊,万劫不复。”老夫人句句皆是肺腑之言。
顾月轻轻点头,前世她不正是吃了遇人不淑的苦吗?
故而此生她早就打定了寂寥一生的主意,只要等她打理好侯府,将该诚挚的人一一惩治,之后权势荣华与她再无任何瓜葛,她只愿上城郊寺庙,削发为尼,远离是非纷争,平和寂静的过此余生。
顾月此时尚且不知,因着她重生的种种变故,自己的人生会遭到何种改写,至于那个天上掉下来的良人,也早已是注定,躲不掉的。
——
连夜的大雨将院中的碗莲打的飘零歪斜,钟嬷嬷细心的差人将萎靡的莲叶用软帐遮了起来。
顾月起了个大早,昨日告假,夫子已然不悦,几日自然是要赶早去学塾温书。
自从小北成了顾月近前的小厮,驾马上学的活计便也交给了他,秋雨每日还是照例陪着小姐。
“吁!”小北的马架稳稳的停在了青石板路的一侧,院落旁还不曾有一辆车架,看来自家小姐是来的最早的。
秋雨撑了伞,扶着顾月下了马车,进了学塾。秋雨一介婢女,是不允许入学塾内的,只送了顾月入内,便返回了车架。
一夜的雨,临窗的学案都被雨水沾湿。顾月想了想,走去关了窗,寻了抹布,将沾湿的学案擦了个干净。
然而坐在自己的桌前,开始查阅自己昨日写的文章。夫子昨日以圣人道为题,命学子做文章。顾月告假,又经王氏那般闹腾。只能趁着深夜,提笔疾书,仓促成文,恐有不周,现下拿出来通读一遍。
正当此时,外头车马声响,走进来的确是顾婉,其实她跟在顾月后脚便到了,一直在外瞧着顾月关窗擦书案读文章,未有其他异动,方才进来。
“姐姐来的好早,妹妹自有些不如了。”顾婉故作惊讶的款款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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