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个好人的。
“在你眼里我是坏人吗?”余长安穿好衣裳将头发从里头取出来,指尖不小心划过脖子,一阵刺痛便由此传入心底。
卿莫离的手劲儿大着呢,上回她的手腕可是直接骨折了。
山药久久不回话使得余长安有些惊奇,转身透着屏风往外看去,这才发现小丫头站在原地悄悄抹眼泪呢。
“倘若你无法接受……我饶她一命就是了……”余长安轻轻的说,本打算就此从屏风后头出来,转眼却盯上自己手上没擦干净的血,慌忙取出酒精喷雾擦了擦。
山药年纪小又天真烂漫,无法理解她的做法是很正常的。余长安这样想着宽慰自己,酒精气味不过多久就传到了屏风外头,她没忍住又看了山药一眼。
谁知山药下一秒就往门外跑,惊得余长安当即跟上去,只是等她到了门口山药早就没了踪影。
纤细的手缓缓扶上门框,一双眉头像似是锁在一起。余长安的眸光落在院门上久久未能挪开,太阳比前些日子的暖和许多,打在她身上甚至使她感到灼热。
紧抿的唇间悄悄发出一道轻叹,转眼就看向了太阳。
刺眼非常,余长安眯了眯眼没忍住用手遮住上方,阳光透过指尖照着她,她忽的又是一道苦笑。
普天之下众生之上,又有谁不是日头下一览无遗的尘埃呢。
“王爷您听一句劝吧!您这身子喝不得酒啊!稍会儿被车公公知晓了小的们又要倒霉了……”十来个仆从围了一圈站在卿莫离前后左右,劝的嘴皮子都快磨破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夺走卿莫离手里的酒坛子。
那卿莫离像个聋子瞎子,对周围的劝诫和他们脸上的焦灼全当成了空气。
“车公公怎么还不来?再这样下去真的完蛋了!”一个仆从急的满头大汗,冲着身边人就小声说,其余人连连摇头,最终大伙又无可奈何继续劝说,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不过一会儿通道的门响动,众人一齐看去,满怀期待的脸上最终都落寞许多,来者原是洛翊。
洛翊步子不快不慢来到人群边缘,稍稍侧头就能瞧见喝得烂醉的人躺在滕竹椅上晃着手中的酒坛,看上去好不逍遥。
“洛将军……”众人轻轻唤道,其中一个这便说:“车公公到现在也没寻见,还请将军帮我们劝劝王爷,毕竟身子要紧啊……”
闻言洛翊的目光瞥向水面,上头还浮着三两个已经沉下去多半的坛子,微微一笑便摆手,众人当即退下。
卿莫离的动作也在这一刻停止。
“王爷好兴致,躲在这地方喝酒,倒叫卑职一遍又一遍的在府上巡逻,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些?”洛翊笑中带着侃意,往上又走一步伸手就拿过了卿莫离手中的酒坛,好不将就的就自顾自喝了。
咔哒——
“跟了本王这么多年,你难道不知碰了我东西的下场么?”卿莫离冷声说完洛翊手中的酒坛子就碎裂,里头残留的酒水洒了一地。
洛翊笑得合不拢嘴,捏着坛子口的小拇指和无名指轻轻一松紧接着就传来再一次的碎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