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公公一道调侃使得许问荆这个丈八的魁梧大汉瞬时羞红脸,两行泪挂在他黝黑的皮肤上倒显现出十足的反差萌。
他慌乱擦干眼泪忍着哭腔就再一次对车公公抱拳半跪道:“若不是您抬举我,我如今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给人做苦工,哪里做的上副将……”
“大丈夫只要不做愧对良心的事做什么都是极好的,我选你不过是你自己足够优秀罢了,又何来我抬举你一说?只要你尽忠职守,便是不辜负镇国王给你的机遇。”
车公公语重心长的说着再次将许问荆扶起,见对方神色中仍旧填着许多感慨,开口就道:
“此次我成功借调人马粮草填补军队一事全靠陆阁主慷慨解囊,再别将这份恩情归功在我,莫要让军队里那些禄霜阁的侠士们寒了心。”
许问荆连连点头:“那些侠士出身江湖,万一不受军营约束管教该当如何呢?”
“侠士们行走江湖多年自然有不羁之气,但许副将说错了一点。他们出身云落,是云落养出来的好男儿,江湖之大,怎会少了庙堂?何况陆阁主和王爷有利益往来,他们受命禄霜阁,不会胡来,你放手去做就是。”
说笑着车公公抬脚往军营里去,一嗓子吆喝众人迅速排列整齐,许问荆盯着他的背影只觉浑身热血沸腾,在车云航之前他一直以为“宽厚仁德”等类词汇只是书上的描绘词。
余家现在上下都提心吊胆,只因一盏茶前来了个不速之客——卿莫离。
堂屋里余天锋坐立不安,手里握着的一只翠玉扳指都被沾满了虚汗,虽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那也是他浑身上下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卿莫离坐在那儿手里捧着一杯淡茶,是次等的青茶,堂屋里只点了四盏半米高的柳木薄纱方灯,两盏都在卿莫离坐的这边,尽管如此他仍旧不能看清茶水里有几片茶叶。
桌上小香炉上瑕疵随处可见,四脚的东西缺了两脚竟还能安稳站在桌面上,只是燃烧的香片散发出隐隐的霉味让人浑身不适。
茶盖撇水的动作停下,卿莫离抬眼瞧向余天锋道:“岳父大人家境落魄至此了?”
做错事被罚站似的余天锋听过这话心脏就是一疼,落魄至此也不过是眨眼功夫,谁叫余长安一出手就如蝗虫过境呢。
他才不敢这样说,遂讪讪一笑就答:“怠慢了王爷,是微臣的不是。不知您夜里大驾寒舍所谓何事啊?”
卿莫离只笑,只见他缓缓放下茶杯,道:“小婿为何而来,岳父大人当真不知吗?”
此话一出余天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微臣惶恐!实在担不起王爷如此称呼啊!至于小女长安,余家上下确实不曾见过她回来!”
“那本王就住在这儿等她回来。”
“王爷,您这么做真是折煞微臣了,小女与微臣之间的父女情分想必您是知道的,就算她要躲断然也不会回余家躲着啊!若她回来,微臣一定绑了她给您送回府上!”说罢余天锋就对着卿莫离磕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