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闻言略路一顿,见王栋看过来了,忙笑颜如花:“妾身知道了,只是老爷你不心疼薛嬷嬷,妾身却是心疼的呢,明日,我先去找个大夫来给薛嬷嬷看看,若是真的无事,我便让她继续管着后院,这样我心中的内疚也少一些。”
王栋被她的笑容晃花了眼,笑着在她脸上抚了抚:“你这么紧张她的身体,那就依了你吧。反正这后院也是你这主母的事情,爷也不过是提一提建议。”
薛氏羞怯地一笑,却是从王栋的怀里起了身,轻轻地横了她一眼,轻巧地走开吩咐小丫鬟去厨房看一看,晚膳好了没有。
王栋哈哈一笑,也不纠缠,往次间去了。
薛氏待他离开,偷偷地往后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吐了吐舌头,顽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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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薛氏正与三娘商量搬院子的事情,外院的婆子慌慌张张地跑了来,报说老夫人来了,马车已经进了城门,正往府里方向来。
薛氏与三娘具都是一惊。
“不是说明日才到吗?”薛氏惊讶地从炕上坐直了身子,问那外院的婆子。
三娘轻咳了一声,薛氏立即反应过来自己这话会让人怀疑不欢迎老夫人前来,忙缓了语调道:“我知道了,你打发了人去宫门前候着,老爷一出来就与他说老夫人已经到了。另外派人去学馆里跟少爷们也说一声。”
那婆子赶紧去了,薛氏这才急急对三娘道:“三娘,这下怎么办?老爷与我说明日或者后日老夫人才会到,让我今日才搬院子,因为后厢房的梳妆台是不久前才重新上过漆的,老爷说有气味,让一次迟搬了也来得及,不想母亲却是正好今日来了。早知如此,我应当将那梳妆台先搬出去晾着的。”
三娘见薛氏是真的慌了,也理解她是因为一与王栋成亲就跟着放了外任,基本上是没有与孙氏这个婆婆相处过,这才紧张,三娘安慰她道:“没事的,不要自己乱了阵脚。母亲你还是乘着这个时候换一身衣裳吧,头就不要重新梳了,只再多加几样稳妥的首饰上去。”
薛氏这才想起自己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素色褙子,头上也是再简单不过的发式,好在也不是不能见人,不然若是重新梳妆打扮,就真的来不及了。
薛氏惊得立即吩咐丫鬟们上来更衣,补妆。
三娘见自己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帮助,想着自己也该回房去换一身孙氏喜欢的颜色的衣裳出来,便对薛氏道了别。
等到三娘迅速地换了一身银红色百花穿蝶刻丝小袄,鹅黄色百褶裙出来的时候,薛氏也已经换了一身色彩庄重的暗紫色刻丝对襟褙子,头上也插了一根金步摇。与刚刚那闲散慵懒的形象相比,自然是庄重多了。
薛氏自己动手揉了一些胭脂点在了唇上,剩下的一点余彩便拍在了双颊。
见三娘进来,忙站起身转了一圈,紧张地问道:“怎么样?我这一身还可以吗?”
三娘打量了一下,点了点头:“可以了,这样很好。”
薛氏松了一口气,冲着外头道:“快派人去街口守着,一件到老夫人的马车就来禀报。”
一个丫鬟应了声,匆匆朝着正门跑去,走到二门的时候却与跑进来的一个婆子相撞,两人同时“哎哟”了一声,那婆子抬头见是薛氏房里的,将相撞之事放在一边,只急急道:“快去通知夫人,老夫人的马车快到巷口了。”说完又匆匆跑了出去。”
那丫鬟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立即回转头又跑去了正房,到了门口就急急喊道:“夫人,老夫人已经要到巷子口了。”
三娘在屋子里一听,抚额哀叹。主子一急,底下的人全乱了,看来这些她以后还要请庄嬷嬷好好教一教薛氏才行。这才多大一点事情,就忙乱成了这副样子,也多亏了现在三房的人口简单,不然还不知会成什么样字。
想到薛氏才接过管家的大任不久,三娘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薛氏上前拉了三娘道:“快,我们去二门迎接老夫人。”
三娘想着这也是应该的,便点了点头,应了。想了想又对薛氏道:“祖母来了,母亲你要不要去五妹妹房里说一声?她若是能起了身子来的话,还是迎一迎的好。”
薛氏这才记得还有个五娘,忙一边拉着三娘出了正房,一边吩咐青黛道:“去五小姐房里说一声,就说老夫人来了。”
五娘自从那日跪了一夜之后就生病了,这次是真的病了。
三娘与薛氏刚在二门旁的廊下站定了,青黛就回来了:“夫人,五小姐还病着呢。刚刚奴婢进去瞧了,正睡着,她身边的丫鬟说五小姐昨夜做了一晚上的噩梦,一直没有睡好,快天亮的时候才闭的眼。”
薛氏轻叹了一声也没有再说什么了。请了几个大夫来,都说只是些笑风寒,不是大毛病。薛氏想着,五娘主要应该还是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