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仔细看看甘荷花魂魄附体的黑猫,惊问嵇康:“义士,这黑猫明明被你的宝剑刺中腰部,怎么一点血也不流?”
嵇康沉吟道:“这黑猫已经不是人间普通的猫,你莫多问,速速找来干柴,就地焚烧!
村长不敢多问,指挥着十几个村民,拾来许多干柴,就堆在黑猫身上焚烧。
谁知一堆干柴都烧得差不多光了,黑猫的尸体竟然在火中站立起来!
村民们吓得一声呐喊,四散而逃。
嵇康大怒,口中喃喃念咒,扬手劈出一道掌心雷,正击中黑猫的脑门!
黑猫这才倒下,很快身上火起,烧成灰烬。
嵇康聚拢众人,又来处理旱魃的尸体。
嵇康打量打量周围,对村长说:“这里有树影挡住部分日光,不是最佳场所,还是把尸体拖到那边空地上,让阳光暴晒为好。”
村长嘴里答应,看看周围众人,却无人敢去拖那甘荷花的尸体。
嵇康只得亲自走上去,拖起套住甘荷花脖子的绳索,把甘荷花的尸体拖到空地上。
这里没有树影遮挡,阳光直射,正值午时,甘荷花的尸体在阳光下暴晒,很快身上便腾起一层白雾。
村民们好奇地围上去看,嵇康忙说:“众人躲远些,切莫接触到那白雾,那雾有尸毒!”
村长问:“义士,要不要我们再去弄些枯枝干柴来焚烧这尸体?”
嵇康点点头,说:“那是更好,可以快些消灭旱魃!”
于是村长转身带人去捧来了许多枯枝干柴,点火焚烧。
谁想烧着烧着,甘荷花的尸体竟然坐了起来,双眼陡然睁开,喷射出怒火,恶狠狠地盯着嵇康,似乎要把嵇康活吞下去!
十几个村民一声惊呼,一哄而散!
嵇康眼见这旱魃如此凶悍,心头火起,喃喃念咒,气运大周天,浑身发热,猛然“呼”地一声喷出三味真火,围着旱魃轰轰发发地燃烧!
甘荷花的尸体忽然惨叫起来,声音又大又凄惨,仿佛喊出了所有的冤屈,十分骇人!
嵇康冷冷地说:“你莫要觉得冤屈,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能因为一己的私愤祸害整个村子!你放心地去吧,到了阴曹地府,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嵇康说完,甘荷花的尸体惨嚎一声,尸体上传来滋滋声;接着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不消片刻,旱魃身上燃起了熊熊大火,烧得尸骨无存,仅余下一堆灰烬。
说也奇怪,甘荷花的尸体刚刚烧成灰烬,就听天上一声炸雷,顷刻间大雨倾盆而下;甘家村的村民们欢呼雀跃,村长带头非要请嵇康去村里做客!
嵇康本欲不去,但是村民们团团围住他,非要他去一趟不可,盛情难却,只好跟着村长回到甘家村。
村长心细,一进村子先安排人去村口老槐树下把嵇康的马匹牵来,直接把嵇康请进了自己家里做客。
村长家道颇为殷实,一到家就吩咐家人杀猪宰羊,这时天上还下着大雨。
嵇康被村长陪着,坐在客厅里品茶,谈些闲话。
过了一炷香时间,村民们感念嵇康的恩德,各自打着伞,穿着蓑衣,有的送菜,有的送鸡蛋,有的送陈酒,来慰劳嵇康。
嵇康大为感动,一一站起见礼,让大家把东西还拿回去。
村民们自然不肯,甘村长笑道:“大家既然来了,公子就不必客气了,请上坐,受我等一拜,一起同桌饮酒如何?”
嵇康连忙谦让道:“我才三十出头,如何当得起众位的大礼?依我说,就不必行礼了,大家坐到一桌饮酒作乐,岂不是好?”
甘村长见嵇康随和,心中大喜,喊来家人把村民送的东西都收下,然后安排座位,请大家坐到一桌准备饮酒。
众人又请嵇康上坐,嵇康坚持不肯,要叙齿为尊,请老年人上坐。
众人只好依他,坐定位置后,甘村长问:“还未请教义士高姓大名?”
嵇康笑道:“在下嵇康,家住洛阳城南。”
甘村长惊得合不拢嘴,问道:“您就是朝廷的五品中散大夫?断案如神、法力高强的嵇康?”
嵇康连忙谦让几句,众人又要他上坐,嵇康执意不肯。
正在推辞间,忽然一个村民惊慌失措地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雨水。
那村民说:“村长,自从天降暴雨后,村里那口老井又有水了,就有村民冒雨打井水上来喝。谁知喝了井水的全都病倒了,卧病在床,我特意来禀报。”
嵇康听了一愣,问:“那些病倒的人是什么症状?”
那村民说:“浑身发冷,这个天身穿棉衣,却仍旧冻得瑟瑟发抖;以手触摸其额头,发现异常冰冷。”
嵇康沉吟道:“这是井水里阴气内侵所致,有可能是那黑猫之前在井底呆过,它有旱魃的魂魄附身,阴气极重!井水被人喝下去,若是身虚体弱之人,阳气不足,几天便可丢了性命;若是阳气充足,倒可抵御一段时间不死,但也要请医延治。”
村民惊问:“有没有不花钱的法子解救?”
嵇康说:“要治此症倒也简单,只需取一碗井水,暴晒三天后,饮下即可。”
村民听后,欣喜不已;忽然甘村长说:“法子倒是不错,只是看这外面暴雨下得铺天盖地,没有个几天怕是不会放晴,如何暴晒井水?嵇大人有没有别的法子?”
嵇康沉吟一会,从怀里掏出一个火红的葫芦,拔掉塞子,倒出三粒丹药,递给那村民说:“烦劳你去把这三粒丹药倒进井水里,然后你把守着那井,不让人取水,一个时辰后就没事了!”
村民大喜,千恩万谢地走了,甘村长的家眷已经烧好了几个菜,端上来摆在桌上,请大家先吃着。
甘村长说:“把那张三刚刚送来的陈酒取来,筛给大家吃酒,那是陈酒!”
家属照办,一会儿把酒筛好,装在酒壶里拿来,给每人斟了一杯;大家举杯同敬嵇康,嵇康谦让几句,举杯一饮而尽,果然是好酒,还是陈酒,非常甘醇可口。
甘村长举筷劝菜,各人刚刚吃了两口菜,忽然外面又进来一个村民,跑得气喘咻咻地说:“村、村长,出怪事了,那个卞屠夫突然猝死,还是死在自家床上,你说奇怪不奇怪!”
甘村长斟了一杯酒,递给他说:“喝口陈酒,慢慢说,怎么回事?”
那报信的村民接过去,咕嘟咕嘟一饮而尽,抹抹嘴说:“好酒!就是那个霸王硬上弓强奸甘荷花的卞屠夫,卞老二,今晚也在家里饮酒。他平素与我交情不错,也喊我去喝酒了,同饮的还有王木匠、张铁匠。谁知卞屠夫今晚喝酒喝得开心,竟然逼着他老婆彩华喝酒!彩华平时不喝酒的,被卞屠夫强搂着灌了几杯酒,当场就醉了,被扶进房里睡觉。
卞屠夫得知甘荷花的尸体已经被烧光,去除了心头大患,喜不自禁,频频举杯劝我们酒。
而卞屠夫酒量不算大,又爱闹酒,很快我们没醉,他自己把自己灌醉了。
我们听他醉话连篇,舌头都大了,王木匠和张铁匠扶他进房间睡觉,然后就走了;我留下帮他收拾碗筷,就多待了会。
谁知我收拾好碗筷酒杯,刚刚要回家,就听得卞屠夫连连惨叫,还喊救命,十分骇人!
我顾不得避嫌,冲进卞屠夫的房间一看,只见他夫妻二人都在床上;卞屠夫是全裸,老婆彩华下身赤裸,手持剪刀,剪刀上还滴着血!
我连忙转过脸去,问卞屠夫怎么回事?
卞屠夫哭喊道:“疼啊!我和彩华都喝多了,我见她睡在床上,欲火焚身,就剥掉自己衣服,给她褪去下衣想要行房;谁知彩华忽然惊醒,像是魔鬼附体,恶狠狠地站起来,从房间里摸出一把剪刀,咔嚓一下就把我的命根子给剪了!兄弟救命啊,快去给我请大夫来!”
我吓得魂不附体,急忙上去察看卞屠夫的伤口,只见鲜血淋漓,果然命根子被剪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