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绣淡淡一笑:“姐姐这么问,妹妹倒是有些不明白了,你深得皇后信任,是唯一能够接近她身的人,你这般与我装傻,是要放弃这个机会不成?你可别忘了,你现在与我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们两个的目标,可是一样的。”
陈锦绣说话显然不再似之前那般客气,暖春却是从头到尾都未曾抬眼瞧过她,她不屑的笑了笑,继而开口:“我不记得我与你何时成了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说的不错,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可那是从前,现在不一样了,我真心奉劝你一句,不要再想着对付公主,你之前的那些小心思,除了给公主添了些堵以外,根本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公主若是真心想要除掉你,你是活不下去的。”
暖春的语气淡淡的,说完,她抬手缓缓的喝了一口茶,从头到尾都不曾抬头看陈锦绣一眼。
——就算不看,暖春也能想象的到陈锦绣此刻的脸有多难看。
陈锦绣被暖春堵的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脸色黑如锅底,却无法反驳。
话已至此,陈锦绣也已经明白了暖春的态度,她如葱削般的手指紧紧的握着,心中满是愤怒。
事到如今她到装起了好人?如此大言不惭,不过是一个几次反咬主人的狗而已,装什么圣母?
陈锦绣隐忍着怒火,她的指尖泛白,看着暖春如此淡然的模样,她更是愤怒。
暖春放下茶杯,瓷器与桌子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变得无比刺耳,她站了起来,回头淡淡的睨了陈锦绣一眼,轻道:“天也黑了,妹妹早些休息,我就不多留了。”
说完,暖春便也不再理她,径直往出走去。
陈锦绣没有出声,连坐也没有坐起来。
灯火无声摇曳,燃着几个人心中的蠢蠢欲动,微风拂过黑暗中的暗潮汹涌,末了归于平静。
陈锦绣并没有放弃。
想要趁此机会除掉温偃,有着同样想法的不止陈锦绣一人。
毓秀宫。
宋娴的肚子已是快六个月了,已然变得圆鼓鼓,陈锦绣在暖春那里吃瘪以后,并没有放弃那个念头,转而来找了宋娴。
对此宋娴是早有预谋的,对于陈锦绣会来找自己,她并不意外。
此事陈锦绣若是也能插上一脚,对宋娴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些日子里,楚轩来她这里的时间明显变少了,宋娴不傻,自然是知道他去了哪里,况且楚轩身边的内侍她也收买了一些。
宋娴每日嫉妒的发狂,她不明白,从很多年以前她就不明白,她到底哪里比不上温偃?
之前还好,温偃生病这几日,楚轩便几乎没来看过她。
如今就算自己怀孕了,却依然还是没有办法将楚轩的心拴到自己的身边,她温偃何德何能?
宋娴并没有把毒害温偃的这件事情交给陈锦绣来做。并非是她不信任陈锦绣,宋娴只是单纯的觉得陈锦绣的脑子不大灵光,若是此事失败,再找机会下手可就难了。
陈锦绣走后,霜降便不禁开口问道:“娘娘,此事凶险,况且春嫔那般和陈妃娘娘说,必然是知道些什么,奴婢总觉得,此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霜降对暖春的忌讳宋娴是知道的,可她却丝毫不担心,她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炊着眼眸,缓声道:“怕什么?若是真的败露,本宫还有陈锦绣这个挡箭牌,那个女人无权无势,做本宫的踏脚石刚刚好,至于那个暖春……”
宋娴沉默了半响,似在沉思。
良久,她开口:“先静观其变,这个女人不像陈锦绣那么好对付。”
宋娴的心底对暖春还是有所忌惮的。霜降只是点头,心中暗暗记下。
给温偃煮药的任务全权由绿竹负责。
温偃不信任别人,绿竹也同样不信任,从煮药开始便在炉子旁边守着,半刻都不曾离开,生怕中间会生出什么变故来。
绿竹只能一头照顾温偃,一头煎药,整日着实是有些忙的昏头转向,对此温偃是有些过意不去的,可事到如今,她除了绿竹以外,也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够信任的人了。
楚轩对温偃也确实细心,在厨房中命人专门建了一个给温偃煎药的屋子,除了绿竹以外,旁人皆不可进入。
那日绿竹如往常般在那屋中煎药,忽觉腹中一阵疼痛,接着,几声“咕噜——”声从她的肚子里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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