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含絮横卧在池崇怀中,不知为何一片灰蒙的视野里只有他的眼睛显得特别闪耀,有种奇异的光芒自他周身散发,熏染到应含絮的身体外,莫名地就淌进心里变成了柔软,暖暖的带着甜意。
明明就疼得发晕,一阵阵的如潮灌入脑子,应含絮都能听到那些血滴在青石板上的声音,要不是很快被池崇的声音给盖掉的话:“听说你马上要飞黄腾达了,我急不可耐地跑来祝贺你,正巧被我逮着你狗血淋头,难道这就是势利女人的现世报吗?”
“我这不是狗血……我这是、这是我自己的血……”应含絮竭力辩解,怎么也不能让他给误会了。
“我知道。”池崇说,然后笑,“逻辑很清晰,看来还没傻。”
然而才踏入后苑,再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青柠惶急惶急地闻讯赶来,看到湿了池崇半片衣袖的应含絮的血,吓得面色惨白:“这……这是怎么回事?三少爷!”
“三少爷”三个字神奇地从应含絮的房间穿过走廊拐角与湖泊,被应杨柳给听了去,几乎以是飞禽走兽的速度,这丫从她的地盘急奔而来,闯入了应含絮的卧房,看到了正在替应含絮止血的池崇。
池崇所谓的止血,就是拿他的衣袖蒙住应含絮的脑袋,回头看到应杨柳,正愁一腔怒火无处喷,大发脾气:“愣着干嘛?去请大夫!”
应杨柳原地不动,青柠哭着跑去了。
应杨柳呆呆地看着池崇,满目泛起恍如隔世的感动:“你来啦?”
这话说得好像是一介深闺怨妇终于等回了久战归来的丈夫似的。
池崇压根就没鸟她。
于是她往前一步,得寸进尺:“你怎么风尘仆仆的,手臂上还有血,你受伤了吗?”
这应杨柳看着分明是痴了,池崇口吻暴躁:“没看到是应含絮脑壳破了吗?”
应含絮要是清醒着,一定骂他:你丫的才脑壳破了好吧,老娘明明只是蹭了点皮而已……
蹭了点皮的应含絮,在大夫来了以后,被一番愁眉苦脸的诅咒:“这恐怕是要留下后遗症了,老夫也只能尽力而为,若是之后记不清事甚至失心疯什么的,可不能埋怨老夫医术不精呐!”说完便要着手给应含絮施诊,池崇想了一想,将其阻止:“治不好就别治,她要傻了我怕忍不住灭你满门。”
吓得大夫提着药箱就跑了。
“这可怎么办?”姗姗来迟的应夫人,早已垂泪满襟。
“劳请夫人派人进一趟宫,请太医前来。”池崇说。
“这区区一点小伤,需要动用宫里太医吗?”二房崔氏皱眉怨道,“咱们到底官职没你们池家大,这请太医的人情说用完就用完了,能别这么浪费嘛?”
“大小姐被砸到的可是脑门呀!”青柠在旁听不下去了,开始顶嘴,即便遭遇崔氏冷冷瞪眼,也义无反顾,“脑门顶受伤可大可小,疏忽不得!”
“你懂什么?应含絮命贱,打小就好养,受过大大小小的摔伤撞伤哪次不跟快要死了似的?最后还不是活过来了?”崔氏道,当着应夫人的面,毫不掩饰对大房**裸的不敬,隔了一会儿,又琢磨道,“不过说起来她要真成了太子妃,咱以后还真得好好巴结才是,这样罢,我亲自进宫为她请太医,凭我跟木妃的交情,还怕请不来太医院区区一名小太医嘛?”言毕欲走,被池崇叫住,给了崔氏一枚紫玉,说:“我不要太医院的无名小卒,你给我去请张御医,带着我与常琴义结金兰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