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郅隆缓缓躲到安之身边,满目柔情,昆仑玉烛台上燃着一只红烛,盈盈火光映在他明亮的眼中,他一双笑眼,深邃多情他双手扶着安之的肩头,安之发间微微浮动着桂花油的香气,卢郅隆的面颊微微发烫:“来。”
安之抿抿嘴唇,弱弱的呼吸似能引得她周身微颤,卢郅隆一手从她臂下穿过,一手抱她她纤细的腿,怀中的女子显得很紧张,她轻轻搂住卢郅隆的肩,**细细,目光怯怯的躲闪。
卢郅隆抱着她走向房中那家漆面流光的拔步床,放下帐中几重帘幕,唯有二人的世界,似更为深沉的专一。
“你听好安之,寡人向你发誓,有生之年,决不侵卫国一寸疆土,决不伤卫国一人。”卢郅隆双手紧紧箍住安之:“若列国敢犯卫国分毫,寡人必然出兵救卫,这下你放心了吗?”安之双手轻轻伏在他肩头,目中愁苦似在刹那间消散,卢郅隆轻轻枕上一个青玉美人枕,安之的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
“寡人做这些,纯粹是为了你,不论日后天下局势如何,寡人答应过你的,一定会做到。”
安之凝视着卢郅隆的眼眸,仿佛年幼的孩童窥探星辰浩瀚的秘密,幔帐外,一直鎏金博山炉中洁白细腻的烟雾幽幽升腾,香烟缭绕,似好梦沉酣。
天刚蒙蒙亮,月亮渐渐的隐在一片泛白的光亮中,星辰渐渐暗淡,卢郅隆已经起身,他倚在床栏上,轻抚着尚在熟睡的女子的头发,女子气息微微急促,缓缓睁开眼睛,卢郅隆淡淡一笑:“月落星沉,楼上美人春睡。敢问美人,昨夜可有相思梦?”
安之娇嗔的在卢郅隆腰间一推,紧紧衣裳,也坐了起来,卢郅隆将安之揽在怀里,安之轻轻推开他:“陛下,该早朝了。”卢郅隆站起身,帐外侍女宦官已经送来了温水毛巾,擦牙的青盐,干净的衣裳。
擦脸漱口,换上干净的衣裳,安之也起身洁面。
卢郅隆叹了一口气:“每日的大起,如今成了朝臣们谋私利的场所了。”他说着伸开双手,安之轻轻替系上玉带,将玉带上坠的饰品细细理好:“既然如此,大王何必要纵着他们。”
卢郅隆轻轻扶过了安之,凝视着她的眼睛,低声警示道:“这宫里人心复杂,寡人不能时时刻刻的盯着你,护着你,千万要小心,若是有什么对你不利,千万不要忍气吞声。”卢郅隆轻轻在她额间一吻:“寡人不希望你受委屈。”
他换好了衣裳,便匆匆坐了轿撵上朝去了。
安之坐在铜镜前,望着自己的面容,似有些苍白无力,她从玉盒中沾了一点儿口脂,涂了唇色,余下的敷在面上,浅浅的一层薄霞。
“主子,”月桂用玉梳蘸了榆树刨花水轻轻的替安之梳头:“大王已经免了您的晨昏请安,您身子虚弱,怎么不再多休息一会儿呢?”
安之轻轻抿抿鬓边的碎发,从妆奁中捡了一只赤金镶宝累丝偏凤:“梳双刀髻,快些,然后我们去给王后请安。”
月桂接了偏凤,将定心发髻束成两股,两鬓发髻归于顶心,缠在两股底部,用暗划金片顶小簪子固定,最后将偏凤簪在发髻上,将两个凤尾轻轻搭在发髻上。
月桂取了一套鲁绣莺蝶飞舞芙蓉牡丹争艳衣裙,一条银线掺白线丝绦,配一块双蕊凌霄昆仑白玉佩,垂着青绿流苏。笑吟吟的问道:“主子,穿这一套可好?”
安之的指尖轻轻拂过衣裙,底色淡雅清爽,安之点点头:“好,替我更衣。”
月桂将衣裙搁在床边,转身的当儿,安之忽然觉得天旋地转,手脚发虚,踉跄几步,几乎站不稳面前扶在妆镜台上,缓缓坐下。月桂慌了神,忙过来扶安之:“主子,您怎么了。”
“不知为什么,头疼病又犯了,”安之指着拔步床第二重帘幕外的雕花小柜子道:“第二格中有个黄龙玉瓶,替我拿来。”
月桂慌慌的翻出玉瓶来,安之打开瓶塞,从中倒出几颗药丸。含在口中,月桂倒了水来,安之吃了药。缓了缓神。月桂将药瓶收好,关切道:“主子,我去叫太医来看看,您先歇歇吧?”
安之撑着站起身道:“不,咱们还是去请安,你去把衣裙拿来。”月桂勉强点点头。
却只听见一声瓷器摔破的声音,月桂转身望去,安之双目紧闭,面色惨白的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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