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虽然听起来天差地别,可是这三个地方,偏偏都是有泥土的存在,幸运的话,他们的身体会藏于其内,不眠不休,不言不语,静静等上很多时候。在我们这些人都早已忘记他们存在的时候,某一天,在水底,在叶上,在土中,他们破土而出,自然而然的生根发芽,长成参天柳,然后--“
”然后再下一场杨花雨。“
“我和母亲告别的话都说完了,你们呢,你们等了多久?“宝儿跌跌撞撞的跑过来。
”没等多久,“二人相视一笑,”一场杨花雨的时间。“
死士在黑暗中有条不紊的呼吸,多时未完整的睡眠让他此时的状态看起来沉稳而热切,直道某个善解人意的巴掌将他即时的拍醒。
他睁眼一看,是瞎子。
瞎子的眼神很冷,即使在黑暗中,他都能感受得到那只瞳孔里投射过来的寒光,如果是在别的环境里,他几乎要怀疑瞎子的眼睛要整个变成蓝色,朝自己疯狂投射冷气了。
死士用胳膊阻挡自己的脸,”别这样看我,我也一命抵一命了。“
”你没有,“瞎子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冷冷地,像塞了一块冰在喉中,”你根本没死。"
“这不是黄泉?”死士惊喜的放下胳膊。
“你也不是死人。”
“哟,这还好。”
“一点也不好,我们如今的处境不比死人好。”
你好像很早就这么说过了,这句在死士喉中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你的意思是,我们一同跌到这儿来了?并且,不知是出于运气还是何种原因,我们居然还没有死去?”
“当然,当然,那绳子断了,于是我也跌下去,连呼喊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句,像是被顽童扔下井去的皮球,没过多少时,我便在一个顽石旁找到了自己的脑袋。”
“别说的这么可怕,你的脑袋还在你的脖子上。”
“我的脖子也在顽石旁。”
“........“
对方的怨气还没散去,每一句话都流露出对他的抱怨,死士只好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上面,从而逃脱从心底对时事的怨艾。
至少他不是在顽石上找到自己的脑袋的,死士在心底嘟囔,从这点来说瞎子便不应该埋怨这么多。
地下的土很松软,这也是二人保命的原因,他脚下野牛皮做的靴子踩在上面,咯吱咯吱想,这声音初听有些有趣,听久了便有些烦人,于是他放轻脚步,企图给自己的耳朵一些安慰,可咯吱声依然传来,纷纷扰扰,不离不弃。
死士突然感到了一种莫大的惊恐。
“瞎子!”
他呼喊道,那声音变形的简直不像自自己的喉间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