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逐渐的大了起来,仿佛拉开了一张薄纱,遮住了整个皇城。
看着云深消失于拐角,白岐沉声道:“前辈,能拜托你帮我去看看小师弟吗?”
“行啊!但你要做什么?”羌逄从矮榻上缓缓起身。
“我去买药,再重新买些糕点,小师弟不喜欢吃药。”白岐转过身,往方才走过来的地方走回去。
云深的身子不好,不能过度的受凉,像方才那般淋雨,云深回去后,定然免不了一场病,他又嫌药苦,每次白岐都只能为他买些糖,喝了药后便可吃上一颗。
雨水落在油纸伞上,声响却比之前还要闷,仿佛是谁在不满着什么,但碍于无法说出口,也只能发出声响。
透过雨幕看向白岐,白岐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单薄,但被油纸伞所遮住的容颜却是一片阴沉,眼眸中也布满了寒霜。
而与这一切不同的却是,白岐的眉间出现了一个火焰模样的图腾,图腾仿佛活着的一般,在白岐走时,图腾还发出了淡淡的微光。
云深沿着小巷跑,左拐右拐,却怎么也没有跑出去,最终云深也跑累了,便停在了一条小巷中。
看着熟悉的景色,云深怎么看都觉得这条巷子和之前跑过的巷子一模一样,根本没有区别,再加上雨势的增大,雨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就更分不清此处在何处了。
“你又乱跑。”
一道带有稚气,却满是无奈的童声穿过雨幕,传入了云深的耳中。
云深回过身,只见小巷尽头站着一个身着赤衣的孩童,孩童的头发被雨水淋湿,紧紧的粘在了脸上,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男童伸手,将手心摊开,在这一瞬,一个“遮”字立在了男童的手心上方,字渐渐的飞向云深,最终停在了云深的头顶。
字发出了微光,云深只感觉到雨水逐渐的变小,最后甚至没有了。
见云深不再被雨淋,男童才缓缓地松了口气,说道:“沿着这条路直走,然后右拐,你便能出去。”
云深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小巷,又看向男童,见他打算转身离去,连忙喊道:“站住。”
男童的身形一顿,却并未违背云深的话。
“过来。”云深又道。
男童放于身侧的手握了又握,仿佛走过去是一件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迟迟未下定论。
“你不用过来了,我过去,但你不能动。”云深一边说着,一边向男童走去。
“遮”字化为了一个屏障,停在了云深的身上,也紧紧的跟着云深,甚至会随着云深的行动而改变大小,怎么样也不肯让云深的任何一个地方淋着雨。
看着云深越走越近,男童左右看了看,在思绪着要不要跑,但又想起云深方才的话,便一直处于犹豫不定的模样。
最终,直到云深蹲在了他的身前,他也没走掉。
云深伸手,将男童拉到之前的面前,让屏障也将他遮住,感受到男童手心的冰凉,皱眉道:“怎么这么冷?同我回客栈,我为你换身衣裳,再给你弄一碗姜汤。”
男童摇了摇头,言道:“我不能同你走,你快些回客栈,今日受了湿,你明日定然少不了不舒服。”
“没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云深运动灵力将男童身上的雨水全部弄干,看着遮住他半张脸的头发,伸手想要弄开。
察觉到云深的用意,男童往后一躲,想退回雨中,却被云深一拉,重新拉了回来:“好了,你不同我走,也不想以真容视人,但至少让我把你送回去,一个小孩儿到处乱跑可不行。”
待男童点了点头后,云深才起身,拉着男童跟着男童所指的方向走。
云深带着男童停在了一家客栈外,云深定眼一看,才发现这客栈不就是他们所住的那家吗?
“你是……”云深低头,准备问男童是不是也住在此处,却见男童直接在他眼前化为灵力消失了。
见男童消失,云深不解的皱了皱眉,但却并未说什么,直接走进了客栈,对掌柜道:“掌柜给我送一份热水上来。”
云深在路过白岐的房门时,还停了停,但见房中并无动静,便回了自己的厢房。
待小二将热水送上来后,云深便好好的洗了个身子,将湿了的衣裳全部丢在了一旁,又重新从白岐给他买的那些衣裳中拿了一件换上。
做完这些后,云深便倒在榻上睡了过去。
窗外的雨由大渐渐的变小,最终停了下来,雨后的景色总是最为艳,仿佛整个皇城都被重新翻了个新,看起来比往日多了几分自然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