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五(1 / 2)

司空府内室里, 曹操与郭嘉对面而坐, 郭嘉隔着几案将一张纸递给曹操, 道:“此是谢氏的休书,请主公过目。”

曹操伸手接过,蹙着眉从头至尾看了一遍, 沉吟道:“如此说来,谢氏的确是孙权的夫人,只不过已被废了,可江东死的那个是……”

郭嘉接过话头道:“死的那个才是冒名顶替的,据说被火烧得面目全非, 已辨认不出了。孙权和咱们一样, 都被骗了,谢氏是瞒着孙权来朝为质的, 他至今尚不知情。”

曹操皱紧了眉头,将那休书又翻来覆去地看了看, 疑虑道:“可谢氏如此胆大妄为,为的是什么?”

郭嘉淡淡地笑了笑,拿起酒壶斟了一樽清酒,道:“女人的小心思罢了,孙权曾经有负于她,她想让孙权后悔, 毕竟只有失去过, 才能明白曾经拥有的可贵。孙权现下一定正心痛不已, 追悔莫及呢。”

曹操闻言, 也不禁微微失笑,道:“她倒是个有主意的,孙权一世枭雄,竟也被她给算计了,这个女人不简单。”

郭嘉道:“既已证实了谢氏的身份,主公能否饶她一命?她虽已不是吴侯夫人了,但以孙权近日的举动来看——亲自扶棺发丧,又号令全境举哀,可见对她情意不浅。若是主公处决了她,来日被孙权知道了,只怕不好收场。”

曹操倾身向后往背靠上倚了,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孤总是咽不下这口气,就是因为她,孤才险些丢了冀州,还让袁尚和袁熙跑了。况且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替她求情?子桓和子文如此,你亦如是,你郭祭酒素来洒脱,何曾对人如此关心过?莫不是……”

曹操说着,直起身来,凭案凑近了郭嘉,道:“你若是对她有意,不若孤做主将她配与你为妻如何?左右她已被孙权休了,就算来日孙权知道了,也不好怎样,如此也能彻底断了子桓那个逆子的念想,一举两得。况且你的身子不好,身边总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你。”

郭嘉放下酒樽,笑道:“主公说到哪里去了,我替她求情,是因为欠她一条命,只好借此机会还她罢了。”

曹操尚且不知郭嘉和谢舒的过往,奇道:“你怎会欠她一条命?”

郭嘉道:“是年初的事了,那时我刚自冀州与袁谭交涉回来,赶着来司空府见你,马车驾得快了些,不小心撞到她,害她早产了。”

曹操恍然道:“原来如此。”抚着须髯思虑了片刻,终于道:“那孤便看在你的份儿上,饶了她这遭便是,只当是替你还人情了,对外便说谢氏是个冒名顶替的,已被处决了,往后只要她隐姓埋名,老老实实地呆在许都,孤就不难为她了。”

郭嘉起身拜道:“主公宽宏大义,属下替谢氏谢过了。”

待得郭嘉从司空府出来,上了马车,已是傍晚时分了,跟车的是郭嘉时常带在身边的一个常随,名叫阿义。他自小便服侍郭嘉,郭嘉对他极为信任,诸事皆不避讳,因此方才与曹操说话时,他也在屋里伺候。

阿义跟着郭嘉上了车,见郭嘉面无异色,只是拿起车上的酒壶倒酒喝,忍不住低声道:“公子,您的心思旁人不知道,小的还不知道么?您分明对那个谢氏那般上心,方才司空要替您做主,您为何却推辞了?小的觉着司空说得有理,您身边的确缺个知冷知热的人。”

郭嘉仰首喝干了杯中酒,淡淡道:“我命不久矣,又何苦拖累她?她已被孙权休了,我怎么忍心再让她守寡。”

阿义心中紧了紧,便也沉默了。郭嘉却又展颜一笑,道:“况且我如今自由自在的,有什么不好?何苦娶个母大虫回家处处拘着我?”

阿义便也笑了,道:“公子说得是。”又问:“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府么?”

郭嘉将一双长腿架到对面的车座上,悠然道:“回什么府?行乐须及时,我看今夜的夜色甚好,便去妓馆走一遭吧。”

阿义笑道:“好嘞!”扬声吩咐驾车的车夫:“去妓馆。”

车夫应诺,一甩马鞭,马车便辚辚地驰入了夜色之中。

几日后,曹操下令放谢舒出狱,大理寺卿钟繇得了曹操的手谕,亲自来至大理寺释放谢舒。

谢舒正蜷缩在牢房的角落里,面朝墙沉沉地睡着,身上裹着一袭薄氅。钟繇并没有惊动她,吩咐手下的主簿先将文书送去钤印记档,自己站在牢门外等候。

过了一会儿,前去办差的主簿尚未回来,却有狱卒带了个人来。钟繇瞧着那人有几分面熟,似是从前见过,一时却又记不起来。

那人上前揖道:“见过钟寺卿,小的郭义,是军机曹郭祭酒的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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