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便进屋向她行礼,道:“母亲,儿子看书看累了,想去花园里玩一玩。”
环夫人略有些不情愿:“不是嘱咐过你不许抛头露面么?又要跑出去野?”
曹冲噘了噘嘴,像小时候一样向她撒娇:“儿子又不出门,只在府里走走,一会儿就回来。”说罢,又可怜巴巴地望向周氏。
周氏是看着他长大的,心里既疼爱又不忍,便劝环夫人:“夫人,就放哥儿去吧,哥儿的文章写得这样好,便是玩一会儿,也耽搁不了什么的。”
环夫人看在文章的份儿上,才松口道:“也罢,说好了就玩一会儿,你可要早些回来。”
曹冲欢呼一声,扭头就往外跑。环夫人又嘱咐道:“让采薇跟着你!”
曹冲扬声道:“不必了,这会儿采薇姐姐正当值哩,怕是不得空,我就不劳烦她了,让伐檀跟着我就行!”话没说完,人已跑远了。
环夫人气得蹙眉道:“这猴子,真是越大越难管了。”周氏笑了。
曹冲一路跑跑走走地来到花苑,却不进去,回头看看没人跟着,便低声对伐檀道:“快带路!”
伐檀应了一声,走在前头,引着曹冲绕路去了正院后身。曹冲眼尖,老远便看见院外的桂树下立着个女子,正是他朝思暮想的甄晗。
深秋时节,满树金灿灿的桂花正开得如火如荼,一阵风吹过,细碎的花朵纷落如雨,美不胜收。树下的甄晗却只是垂着头,连看也不看一眼。
曹冲走过去,才发觉她竟哭了,他一时也慌了神儿,想好的说辞全忘了个干净,语无伦次地道:“晗儿,你别哭,你……你怎么哭了?”
甄晗抬起头来,秀白的脸上泪珠晶莹,像带露的荷花,她饮泣着道:“郭夫人小产不是我害的!我是冤枉的,可是没有人肯相信我!”她委屈极了,眼睫一眨,泪水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似地滚了满脸。
曹冲的心像是被碾过一样疼,他手忙脚乱地帮她拭去眼泪:“我信!我相信你!以后有我护着你,你不必怕,我就算是死,也要永远护着你!”他急着向她倾诉衷肠,却没发觉远处的花木后,站着卞夫人和她的侍婢采莲。
卞夫人借着枝叶的遮掩,静静地观望了半晌,轻声道:“年轻真好啊。”
采莲抬头,见她话虽欣羡,面上却并无半分向往之色,只有一片死寂肃杀的冷。采莲便附和道:“是好。”扯起嘴角,会意地笑了。
甄晗走后的第二日,谢舒前去向甄宓请罪,一进屋便伏地跪下,行了大礼:“夫人与甄姑娘姊妹分离,妾身难辞其咎,请夫人宽恕。”
甄宓忙让人扶她起来,道:“你多虑了,这原不干你的事,倒是我该多谢你才是,若不是你如实向公子回报,我此番只怕就更说不清了。”吩咐侍婢拿个锦垫过来,好让谢舒挨着自己坐。
谢舒道了谢坐下,道:“这是妾身该做的,妾身也愿相信夫人是清白的,只是侧夫人就可怜了。”
甄宓叹了一叹,对此事不愿多提,转了话头道:“你方才进来时说是有事,便是这事么?”
谢舒道:“还有一事,妾身明日想请司马懿的夫人张氏进府来坐坐,只是妾身是侧室,请人家一个做正室的,未免不配,因此想以夫人的名义下帖,好显得尊重些。”
甄宓道:“你虑得是,子桓想请司马懿出仕的事,我也听说了,他如今在朝中举步维艰,我是该为他做点什么。我一会儿就下帖,明日也会出面陪坐,只是陪客只有你我二人,只怕张氏觉得拘束。”
谢舒早就打算好了,道:“那就再请一位,也是咱们的老相识——甘夫人,到时候让她带上阿斗,夫人带着睿儿和慧儿,我带着大圣,也让张氏带上司马师和司马昭,咱们只当是内眷们闲来小聚,如此一来,就算是来日传扬出去,也不怕人议论。公子明日也会在前厅设局,除开司马懿,请的也都是些不涉朝政的文人清流。”
甄宓笑道:“那就这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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