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司墨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知道陈青就站在他身后，是等他回身想换个酒杯的时候才看见那道黑漆漆的身影。
关司墨皱着眉，短暂的闭了下眼睛，之后又像没看见似的转回头去，喝了剩下的半杯酒。
这期间江临和陈青都没说话，关司墨抿着唇，回味了一会儿口腔中的酒香，说：“其实不怎么好喝。”
“那就别喝了。”陈青站在他身后，说。
关司墨笑了一下，弯腰把刚才就盯好的酒拿过来，说：“你是跟踪我来的，还是江哥告诉的你地址？”
江临叹了口气，说：“我说的。”
“你知道他回国了？”关司墨这次开了瓶盖，也不往杯里倒了，用手拿着瓶身悬在胸前，问，“你们一直有联系？”
江临叫他：“司墨。”
“没事，我就问问。”关司墨拿着酒瓶站起来，说，“那你们聊吧，我先回了。”
陈青直接跟着关司墨走到了门口，关司墨停下脚步，没好气的问：“干什么？”
陈青说：“送你。”
关司墨冷哼一声，说：“阎先生客气了，我跟你熟吗？”
这话在江临眼里有点赌气后没事找事的嫌疑，但在陈青眼里不一样，陈青脑袋里蹦出的是两个不合时宜的字眼——
可爱。
但还是别说出来了，否则关律师听了要打人。
“不熟。”陈青顺着关司墨的意思回答了一句，之后又说，“以后可以慢慢熟。”
关司墨故作惊讶的抬了抬眼皮，说：“哦？阎先生怎么这么闲，不用回美国了？”
“嗯。”陈青回答，“不回。”
“既然早晚要回，就没必要……你说什么？”关司墨定了定身子，猛然看向陈青。
“不回了。”陈青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回答，然后趁关司墨失神，接过他手中的酒瓶放到桌面上，对江临说，“我先送他回去了。”
江临目光复杂的看着关司墨，如果关司墨有半点不情愿，他也可以拦下陈青。
但关司墨没有，从陈青说“不回”开始，关司墨眼睛里瞬间一点怒意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不明缘由的期待。
也就是关司墨喝多了，否则这一丝江临也看不出来。
关司墨跟着陈青走出饭店，站在车前左右打量了一番，问：“你买的？”
“嗯。”
“哦。”关司墨自己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开了门，又说，“难看。”
陈青就低头一笑，跟着坐上了车。
关司墨闭着眼睛，睡没睡着不知道，反正陈青是把车开到了最稳，一点颠簸都没给关司墨。
关司墨半路睁了一次眼睛，木讷的看着陈青不说话，陈青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想吐？”
“我想起来了。”关司墨说。
陈青问：“想起什么？”
“我没吃饭。”关司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喃喃道，“所以醉的快。”
陈青控制着自己不再把关司墨跟那两个字联系在一起了，他问：“想吃什么？”
关司墨问：“你做？”
陈青说“嗯”，关司墨又哼笑一声，说：“那不吃，你会害我。”
陈青最后看了关司墨一眼，之后再也没理他。
关司墨趁陈青停车的时候解了安全带想溜走，陈青当时在倒车，看见了也不阻止，只是故意停了车好让关司墨能安全的下去，等关司墨走远了一点，才重新把车倒进了车库。
他比关司墨晚下车了一会儿，电梯前却是他先按的按钮，陈青走进去，看着迟迟不动的关司墨，问：“不上？”
“不。”关司墨摇头，说，“你先上吧。”
陈青这会儿玩出点意味来了，他一手卡着电梯门，语气沉稳，但内容轻浮，他问：“又是怕我害你？”
关司墨眉头一下皱起来，看着陈青的眼神不太友好，他一哼声，大跨步迈进电梯，说：“我不怕你。”
陈青按下关门键，在关司墨看不见的角度笑了一下，说：“那就好。”
结果笑容还没收敛起来，关司墨就一下凑过来，问：“你笑什么？”
“……我没笑。”陈青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