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被两个人压着一路带到了鸾耀面前,似乎怕他逃跑。他有些无奈,却也没解释什么,只是两个人粗鲁的动作,让他本就严重的伤口一直不停流血,有些麻烦。血滴滴答答流了一路,失血过多让他的嘴唇变得惨白,脑袋也有些发昏。押送的人显然不会管他这么多,一下将他甩到鸾耀面前。这一下差点将他弄晕过去,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急急咬破舌尖,才勉强来得及用双手撑住地面,不至于摔得太狼狈。
挣扎着以标准跪姿跪好,眼前的事物半晌才算清晰,耳朵也才听清周遭的声音。鸾修似乎已经将事情的原委汇完,九天也就识趣地俯身请罪。
“听俢儿说,你是因为伤太重没能拦下那两个魔界人?”鸾耀的声音一径平淡,听不出什么喜怒。
“是。请主上责罚”,九天将额头贴到叠放的手背上,偷偷闭眼稍作歇息,一会儿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便是能多攒些力气算些。手背上传来略带灼热的触感,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屋子里一时安静,鸾耀将视线转向一旁的温偌,似乎在等着他确认。
温偌都不用把脉,只是瞥了眼九天便道:“伤虽重,但以他的耐力,当不至于此。”
鸾耀点点头,重新将视线落在九天身上,“你可有话要说?”
“下奴无话可说。”左右不过是要挨罚的,与他伤不伤重并没什么关系。
“既然如此,就照天奴的规矩办......”
待九天被带下去领罚,鸾修上前一步道:“父皇,他放人之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量他也没这个胆量勾结魔人,不过是贪生怕死罢了。”鸾耀道。
“儿臣认为事有蹊跷,他......”
“不必说了,我心里有数”,鸾耀一挥手制止了鸾修的话,“他抽魂草在身,不敢放肆,一切等圣武会结束了再做定夺。”
半晌,又道:“你们不是才研究出了套阵法,待他刑毕,拿他试试招。因为‘伤重’放跑一两个人不打紧,要是终试输了就麻烦了。”
鸾修还欲开口,但看到鸾耀的态度,只得住了口,领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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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奴的规矩其实并没什么,不过从重而已。行刑者授意与鸾耀,显然不想让九天好过,挑了个儿臂粗细的长棍。这东西可轻可重,伤在外,隐患于内,断看行刑者的心思。
九天默默褪下衣衫,其实薄薄的衣料根本抵挡不了多少伤害,倒是让行刑的人看得更加真切,棍棍往伤口上招呼。肋下的伤口一直延伸到腰部,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是血流不止,更何况一棍棍往上砸。棍子前面被染上了鲜红的颜色,一上一下带起串串血花。九天死死咬着牙,大睁着眼睛维持清醒,连唇齿都不敢咬。血照着这样流下去,不知还能坚持多久,咬破了唇舌也不过是片刻清醒,雪上加霜。
膝下跪着惩戒的铁链,本就难以保持平衡,他脑袋昏昏沉沉,手死死扣着腿侧,才勉强维持个摇摇欲坠的姿势。又是一棍,十成的力道砸在腰侧,九天一个不稳摔在地上,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