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脏起搏和人工呼吸最终都没做成, 因为顾临渊直接从云层中抽取雾气，凝聚成一个冰冷的水球，扔在了宋煜的脸上。
溺水般的感觉让沉浸在“我疯了？我没疯？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龙？！”之中的富二代瞬间清醒过来。
天空中的黑龙还在俯视他，龙尾在风中摆了摆，金色的双眸明亮威严, 如同两颗璀璨夺目的小太阳。
宋煜：“……”
他吞了吞口水。
华夏国自称龙的传人，历朝历代的皇帝都宣称自己是真龙天子, 对于神龙的崇拜是刻画在每个华夏人的骨血里的。
此刻, 笼罩在黑龙浩瀚博大的威压下，宋煜突然理解了为什么“龙”这种传说中的生物会有如此大的魅力。
看那威严的龙角, 壮美的龙身，修长的龙尾, 就连龙爪尖儿闪烁的那一抹寒光，都如同冬夜里的寒星一般醒目。
有这样玄奇美丽的生物珠玉在前, 谁还会对他随爪刨出的一个土坑感兴趣？
“不不不，龙穴什么的完全不需要！”宋煜当即就端正了态度，毕恭毕敬道。
如果不是佘大师还在他的脚下躺尸, 富二代看起来很想对着真龙跪一跪——
这不丢人，比起跪拜寺庙道馆里那些不知是真是假的神像，活生生的真龙显然性价比要高得多。同样投入不同产出该怎么选还用说吗？富二代的经济学导论也不是白学的。
“不、需、要？”
顾临渊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语气低沉。
那你之前说那么一大通废话，是在耍本尊吗？
这种不高兴的心情具象化在周围的环境上, 就是黑龙身.下彩带般环绕的祥云突然阴沉下来, 伴随着隐隐的电闪雷鸣。
活着不好吗？干嘛非要跳出来, 为魔宫的肥料库增添一种名为“富二代”的新品种呢？
龙君这是黑云压顶啊！
严宥之敬佩地看着宋煜，深深佩服他这种知难而上不知死活勇拔龙须的行为。
但他一扭头，从富二代那双PIKA PIKA的眼中看出了熟悉的情绪。
那是种和弘元方丈如出一辙的，资深龙粉专属的情绪。
“没必要挖什么龙穴，”宋煜一挥手，斩钉截铁道：“这样锋利完美的龙爪，是上天的造物，怎么能用来挖坑呢？”
“不就是真人秀吗？拍拍拍！拍完再顺便录个广告，男主角就找我们群星的当红流量小生，韩洛，全世界少女都喜欢他！”
这才对嘛。
顾临渊对这种待遇已经很熟悉了，他定睛打量了一下，见宋煜真的不要什么龙穴，于是纡尊降贵地落地，拍了拍这个人类的肩膀——
“你不错，很有眼光。”
宋煜更激动了。
严宥之看着他通红的脸，生怕这超级富二代因为心脏病突发在这里殒命，明天电视台的新闻车就能塞满别庄的大门口。
富二代的绝技就是打蛇随棍上，宋煜果断脱下身上这件被龙爪拍过不准备洗了的银灰色外套，从口袋中掏出一支金笔，毕恭毕敬地递给顾临渊——
“能签个名吗？”
顾临渊作为一条站在魍魉界顶端的男龙，享受着万千追捧，魍魉界居民们对他的尊敬、仰慕、爱戴、畏惧都是有的，但是基于过去的名声太过腥风血雨，被粉丝这么围堵着要签名还是第一次。
一新奇之下，他就签了，不光签了，还站在宋煜的身边和他拍了张合影。
“咔嚓”一声，把相片保存进网上服务端，宋煜觉得自己的一生，圆满了。
赛过车，受过骗，还和真龙见过面。
把龙君用过的钢笔放在上衣口袋里，又把签过名的上衣恭恭敬敬地供在劳斯莱斯后座，宋煜决定，自己以后的传家宝就是这件衣服了。
——看那龙飞凤舞的字迹，还是繁体的，真龙不愧是真龙，就是这么有文化！
陷入粉丝模式的富二代心潮澎湃，难以自抑，十分想为偶像做点什么，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开始砸钱——
“普通的真人秀怎么能衬托出植物园的格调呢？请一个影帝好了，不知名的不要，就去年得了金牛影帝那个沈魏洲吧，还有什么玉女，影后，当红小花，宅男女神，多请几个！咱们不差钱！”
“嗯……顺便给真人秀剧组掏点赞助费，让他们在节目中多多植入广告，给咱们植物园打宣传，一定要在年底的淘宝网红盛宴里秒杀入选的其他网红店铺，登上网红界的最高点！”
宋煜套近乎的本事实在酒桌上和一群老油条练出来的，堪称驾轻就熟信手拈来，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一开始的“什么植物园？”就顺理成章地变成了“咱们植物园！”
还让顾临渊心里一点儿抵触情绪都没有。
不得不说是一种天赋。
顾临渊的心气儿一下子就顺了，仁慈地将宋煜从花肥的备选名单上彻底划掉，放在了“勉强还顺眼的凡人”这一栏。
不过是签个名，又合了个影，就得来了这一整套高标准严要求的免费宣传，顾临渊突然理解白龙神那么大一只妖为什么愿意在舞台上又唱又跳地掉下限了。
在这个世界上当明星，好像比当魔尊还要爽啊！
受追捧，来钱快，粉丝还十分狂热，送钱送物，参见龙君的脑残粉弘元方丈和宋富二代。
“当明星有什么条件吗？”想及此处，顾临渊顺口问宋煜。
“情商和脸。”宋煜下意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