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三下五除二洗了甘蔗递给习婉君,顺便拿了个袋子给她装甘蔗渣,接着就挑了另一根要去榨汁,习婉君拿到甘蔗后先咬了一口,应该是挺甜的,她十分知足地点点头,随后抬起眼皮露出一双清灵的无辜大眼,宛如小孩向大人求零食的那般对李颐泽说:“你付钱。”
李颐泽心脏一酥,差点把整个摊子都买下来!
“谢谢。”李颐泽用手机扫了钱过去,接过老人家榨好的一瓶甘蔗汁,他右手还是搭在习婉君肩上,左手拿着那瓶甘蔗汁递到右手上,边走边搂着习婉君开瓶盖。
“打不开,帮帮我。”
习婉君眼神扫到他的手,李颐泽手指拧得有点红,但这么好看的手抱得起一百多斤的人,却拧不开瓶盖,谁信?
习婉君还是腾出两只手去帮他拧瓶盖了,李颐泽趁她不备,就抢走了她叼在嘴里的甘蔗。
“?”
李颐泽讨好道:“我付的钱,吃几口嘛。”
于是习婉君拧开瓶盖喝了他的,两人走上石桥,暑风热烘烘地一阵一阵吹过并不舒服。他们大概走了两百米,就钻到一个桥洞底下乘凉,桥下没有水,全是海鲜味的湿泥,蚊虫不少,好在两人都穿长裤,多少防着点,还能玩一会儿。
“你看这种小洞……”习婉君从袋子里挑出一根比较厚硬的甘蔗皮,沿着小洞旁边挖下去,她想以丰富的经验告诉李颐泽,一般这种小洞挖下去都有小螃蟹,但碍于打脸风险,她没说得太满,果然挖了个很深的洞之后什么也没有:“……你看这种小洞,是不是很可爱?”
“是!”李颐泽边笑边说:“跟你一样可爱!”
这人怕不是憋了好多年没地儿取悦心上人,半天下来说的蜜话都够她听上一季度了。习婉君认为李颐泽现在的状态就像被狐狸精下了药,每根神经线的尽头都系着“习婉君”这个人,说的话也都以她为中心,还是短时间内无法自拔的那种。这无疑让她觉得,自己被人重视得太过厉害,至少她很多年不曾感受过这样百分百被人填在心窝里的珍重了。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答对了能上清华吗?”
习婉君一愣,隐约觉得他的回答很耳熟,便莫名地走了神,差点忘记自己要问的是什么了,李颐泽咬着甘蔗津津有味地等她提问。
“如果这次我还是没有答应……你打算怎么办?”
果然还是女人,老爱问这些问题,李颐泽扬起嘴角,张口就来:“继续追,你总不能让我违停吧?”
“不考虑去喜欢别人吗?”
送分题:“不啊,别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出乎李颐泽意料,习婉君没有被这些回答哄到,她低着头继续在挖螃蟹,眉目如静,看不出情绪。
“你问这些,是有什么考量吗?”李颐泽对她这么安静的反应很堪忧。
习婉君不知道该不该说,她就是有点后悔了,后悔当初把他拉黑,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走了,一走就是5年,而这5年里,原来活得累的不止她一个。可若当时没这么中二,她能狠下心做到今天这种地步吗?除了愧对李颐泽以外,其实其他人的关系和生活条件,她都补偿得差不多了,这也许就是有舍有得。
李颐泽知道自己大概是等不到她的回答了,便不等了:“想什么呢傻瓜,这个洞挖看看?”
那天傍晚两人在外面吃完饭,习婉君把李颐泽送去拿他自己的车,再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回到小区后,习婉君也没去找房东,她直接回了屋子,白天的时候李颐泽已经帮她铺好床套了,她打开卧室的灯时,还能看见李颐泽弯腰在整理被子的虚影。她在床上坐了一会儿,随后将屋里大大小小的灯全部打开,带着一盒烟和一只打火机去了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