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颐泽又锻炼了半个小时,郑磊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听见他的喘息,还破天荒地唏嘘了一阵:“你能这么自觉?你确定不是你爸在锻炼身体?”
“少鄙视我,说吧什么事?如果是催我回去上班的话,那不行,我这边终身大事还没忙完。”
“你大爷!你都休息几天了?是颗蛋也孵得差不多了,不上班你还想干嘛?”
“我请‘产假’可以吧?”
郑磊大概是这几天忙坏了,一听李颐泽还要继续请假,便有些暴躁:“请你个灯笼!你妈给你安排了什么国色天香啊?从此君王不早朝了是吧?”
“像你跟品品这样关系稳定的你懂什么?我现在跑去上班我老婆就恢复出厂设置了。”
“……”
“我再请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我回去上班。”
“我拳头伺候你可不可以?一个星期公司要损失多少?现在关键时候!你就不能先把人睡了煮成熟饭马上来上班吗?”
李颐泽语气突然严肃了:“郑磊你怎么说话的?”
“……”
“……”
电话两头各自一静,中间不知闪过多少自我反省,随后又皆让了一步。
“我这边再扛两天,你快点过来。”
李颐泽松了口气:“好。谢了磊哥,结婚请你当伴郎。”
郑磊很不耐烦:“对象是谁?有没有希望啊?”
“有,我今天刚表白,所以不能马上走,你明白吧?”
“明白,但你怎么突然就跟人表白了?遇上明星了?”
“是婉君。”
“啊?”
郑磊啊得非常大声,李颐泽耳朵一震,忍不住就笑了。
郑磊跟听雷一样:“什么啊?搞半天还是婉君?你上吊可真会找树,我不管你了,过两天给我回来上班!”
郑磊不容商量地挂了电话,李颐泽拿着手机席地而坐,坐着坐着又直接躺了下去。地板很冰凉,从后背渗进胸膛特别舒爽,他闭着眼睛,心里想的全是习婉君,她的每个眼神,每句话,每个笑容,每个举动……
好似一场妄想了很多年的大梦,突然开幕了,一登场,无不激动!
节奏舒缓的纯音乐里猛然混入了雷鼓般塑料碰撞的击打声,习婉君吓得差点一蹦三尺高,眼疾手快地拔了洗衣机的插头,年久失修的洗衣机终于在一阵惯性中又摇摇晃晃地蹦跶了几下,终于老态龙钟地停下了。
习婉君打开盖子一看,洗衣机的底部转盘已经脱离,把衣服搅进去了。
“牛逼。”她碎碎念了一句,关掉手机音乐,对洗衣机拍了个照片发给房东,然后头疼地拯救起自己的衣服。
破是没破,但跟拉皮条似的,已经穿不了了,一毁就毁一套,她这次出来统共也就带了六套衣服,其中两套职业衬衫西裤,两套睡衣,两套日常穿的休闲衣服。习婉君只好在不幸中寻找万幸,被搅坏的这一套,是廉价的地摊货休闲衣服,而不是名牌的衬衫西裤。
想通之后她也没有心疼,把衣服解救出来确定没法再穿了,就用购物袋装起来打算明天下楼的时候顺便拿去丢掉。不用等衣服干了晾,节约她不少时间,她索性早早上了床,吹着空调舒舒服服地躺着,眼神一晃,她看见被李颐泽放在床头柜上的字帖,不禁一笑,心说:“你还真有心机,放在这里暗示我睡前想你吗?”
她刚拿起来翻了一页,李颐泽的视频电话进来了,习婉君想也没想就接。
“哈喽晚上好。”
“晚上好君君。”
君君这个称呼仿佛在叫一个十八岁刚成年的小女孩,每次一听都恍如肖想。
屏幕上两个人都是穿着睡衣,对比之下李颐泽要更骚气一点,薄薄的海洋色滑绸睡衣开着大V领,喉结、锁骨乃至胸肌线全都半遮半掩的,而习婉君的睡衣就像儿童装一样,保守的圆领还有童心未泯的卡通……
习婉君居然会喜欢卡通?李颐泽稀奇地盯着她衣服上的图案,那卡通是一只萌萌的绿色恐龙。
“你在床上?”李颐泽压低声音,说得跟见不得人似的,但眼神又纯洁得好像只是要问一句“你要休息了吗”。
“嗯,没事做,哪里舒服就往哪里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