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叔。”
“扑哧!”谢景话音刚落,赵昭整个人扑哧一声笑出来,整个人只感觉肚子痛,“哈哈,我艹,袋鼠,尼玛的笑死我,哈哈哈……”
在场众人,“……”
“砰!”代庭手下一个精准的点射,赵昭脚下瞬间砂石崩裂,吓得他像被电打到一样跳了两下,立马闭嘴,一脸严肃,抱头做鸵鸟状。
谢景拼命忍住抽动的嘴角,其实关于这一点,他和赵昭一样,刚开始的时候也有同样的反应。
代庭淡淡盯着谢景,向白夜和赵昭指了指,“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魏爻会出现在这里?”
这话信息量极大,白夜脑子飞速运转,结合刚刚在坑底对峙的内容,应该确实是两批人过来的。而魏爻他们是先过来的,谢景则是代庭他们这一边的。所以当时杜章才会说谢景阴他之类的话,那他们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谢景冷声道,“代叔,魏爻这家伙玩阴的,想半路把我们的货劫走,刚刚我们两方交火,杜章已经被他打死了。”
杜章在代庭这里地位确实很高,闻听此言,代庭登时脸色一沉,“魏爻!你小子是不是太高估你自己了?”
魏爻困兽似的视线立刻瞥向谢景。
谢景无视他的森寒目光,“本来我们今天过来拿货,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提前埋伏我们,我们一时之间料想不到就导致了这样的后果,关于这一点,我实在是很抱歉,幸好你及时赶过来了。”
白夜眼眶一压,是,之前的时候谢景说过,这个地方其实是任歌的地盘,而代庭是跟在任歌身边的,那么所谓过来拿货的人应该就是代庭他们这一批人才对。而魏爻他们也只是为了截胡?或者是为了抓住杜章?!
只是看现在这个反应,大概是他们没有想到代庭会亲自过来。所以谢景又只好装成现在这副模样?
赵昭在他们几个人之间扫了几眼,心下大怒,魏爻这个龟孙子果然是骗他的?!居然是想着过来抢别人的货,这不就相当于间接推他下火坑嘛?
“代叔,你不要听谢景这个家伙的一面之词,他和这个魏爻根本就是一伙的!”身后有人疾呼大喊。
谢景凝目望过去,仔细一看,才隐约记起这个人是今天和杜章他们一起过来的人。他暗道不好,刚刚只注意杜章,倒是把其他人给忘记了。
代庭浑浊的老眼突然瞪直,直勾勾地盯着谢景,情势一时之间变得异常诡谲。
但谢景只是鼻腔轻轻哼笑了一声,满不在意道,“代叔,你是要相信他说的话,还是相信我的?任歌同任霄这么些年关系如何恶劣,相信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而我同任歌又是什么关系?所以我怎么可能会和魏爻是一伙的呢?”
他接连反问,让代庭因为年老而显得松弛的脸皮微微痉挛,眼底晦暗不明,似乎在思考什么。
来人大口喘着气,狼狈不堪,“你就别装了,你和魏爻就是一伙的,如果不是你,杜章也不会死了!”
谢景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代庭,似乎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来,“这有什么的?为了活命我什么不能做?就像是两年前一样,如果我不是假装投诚的话,现在哪有机会在这里和你说话呢,你说是吧。不是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白夜蓦然僵住了,两年前,他说的是执令司围剿代庭的这件事?
谢景好像是敏感地察觉到白夜的视线,他朝白夜看过去,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所谓的,“两年前执令司围剿代庭,我被策反,这个算得上是真的吧,因为我不太喜欢过这样的日子了,就想着适当地做出一点改变。关于这一点我是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不喜欢自己在津安的日子,也不愿意去回想。至于我现在想着回去,大概是因为我在恭海已经待不下去了吧。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不是沈震找上门来,我也愿意就这么跟你一直生活的。”
其实代庭并没有了解过谢景之前是怎么生活的,六年前只是看他身手不错,就救下他了。至于他口中所说的他和任歌的关系,他倒是向任歌求证过,但是任歌从来都没有正面回答过,所以这一点代庭不敢确定。但是也不敢否定,因为任歌这种人这样遮遮掩掩,肯定其中确实是有什么关联的。再加上谢景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要一联想就觉得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的。
再说谢景这个人,确实随心所欲,喜欢跟着自己的性子走。代庭现在信任他,很大一部分是基于他和任歌那层不可告破的关系。其实他本人对于谢景,没有抱太大的信心。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和任歌的这一层关系,他确实也不至于和魏爻一伙才是。
代庭略一思忖,提声冷笑道,“没事,你把魏爻解决了,我们这就运货下山,然后带你去见任歌。”
形势陡然变化,魏爻脸色突变。
谢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犹豫道,“可是魏爻这个人是任霄的左膀右臂,如果我们将他生擒住的话,将来对付任霄也有了更大的筹码才是。”
“嗐!”代庭满不在意地摆摆手,“什么左膀右臂,任歌任霄他俩还是兄弟呢,现在还不是照样闹得不可开交,正因为他是任霄的左膀右臂,我们才更应该除之而后快,不能让他继续活着。”
白夜微微凝目,谢景会怎么做?他确实和魏爻有关系的,但是现在看代庭这态度,连白夜都不清楚谢景到底是向着那一头的了。
赵昭一个头两个大,心想,这要是把魏爻杀了,不也得轮到我了?我要怎么样才能逃出去啊?要不然我投靠这个什么袋鼠得了?!
谢景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然后朝着代庭身后的一个手下勾了勾手指,那人疑惑不解,并没有往前。紧接着谢景不耐烦地丢掉了早就已经被魏爻卸掉弹匣的手/枪,随手走到最近的一个人身边,拔出代庭手下人的枪拿在手里,接着举枪指住了魏爻的太阳穴。
魏爻身体蓦然僵住了,不可思议地调转视线看向谢景。
谢景目光戏谑,微微偏了偏头,对他露出一个遗憾的笑容。
艹!魏爻心中警铃大作,谢景没有作假,他是真的想开枪打死自己?!
“等等!”魏爻突然提声喝道,“代庭,你可能不知道,你抓的那个人和他什么关系吧?”魏爻目光朝白夜一扫。
代庭皱眉,上下打量白夜。
“你刚刚都听见了吧,谢景说他还愿意跟着他一直生活的。你们大概不知道,这个人是恭海特情的支队长,也是神都名下六处处长,换句话来说,谢景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退路了,你以为他会心甘情愿地为了什么所谓的父亲就跟着你回去吗?你可不要忘了,他以前的时候可不止跟在你的身边,他这个父亲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你以为这样比水还淡的关系能够拖住他吗?”
谢景似乎感觉自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一般,“魏爻,你这揣摩人心思的技能也太低级了吧?他不过就是一个支队长而已,你知道我是怎么从恭海过来的吗?我可是已经和他们的有关部门的上一任部长动过手的人,现在也已经上了内网的通缉名单了。你以为我还有什么后路可以走啊?是,你说得对,我从来没有见过任歌,也是从别人的口中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父亲。所以,那又如何,我现在能依仗的也不过就是这个了啊。”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代庭脸颊微微抽动,不知道是在思考着什么。
魏爻心一横,冷声道,“代庭,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让他先把这个人杀了,反正我现在是跑不脱了,早死晚死都一样。如果让这个支队长跑出去,那就不一样了,他到时候带人过来把你们这个峡口给剿了,那对于你们来说,可就是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