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庭呵斥,“你闭嘴!”他视线转向谢景,“你和这个人你们到底?”
白夜看向谢景,却只见他那张脸还是很平静的,甚至眼底还带着一点未褪尽的笑意,他表情随意,仿佛代庭的疑问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就这么一字一句轻声道,“他是我爱人。”
不止代庭,连魏爻都有些愣住了,这种时候他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是嫌白夜活得长,还是怕代庭不会着急动手?!
但是说完这句话,谢景却立刻调转视线,不再看白夜一眼,自顾说道,“可是我一向只顾自己啊,不论是两年前还是现在。关于这一点,代叔你应该是了解的。就像那时我被执令司的人抓住,为了活命我不是二话不说就把你给卖了吗?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啊,所以,他是我的谁有那么重要吗?就像我现在的立场,正是因为我和任歌的关系,所以我绝对不可能和魏爻是一伙的,不然任霄肯定会弄死我啊!”
空气渐渐凝滞起来,半晌代庭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顿时他身后两个手下上前将魏爻硬生生踹倒在地,立刻把枪顶在了他的脑后。
代庭打着商量似的语气,“那这样吧,魏爻呢,我们待会儿再杀,现在先把这两个人外人给解决了好吧。”
谢景瞳孔霎时缩紧——
赵昭反应更快,双手举过头顶,“不是啊,我的天,我是无辜的,我真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放过!!!”
代庭一众人对这个鬼吼辣叫的都感到很无语。
代庭嘴角抽抽,“你和魏爻也是一伙的,你能无辜到什么地方去!”
“不是?!”赵昭一脸无语,“这么大个山头,难道就不允许我进来了?万一我碰巧只是进来采蘑菇呢?我和魏爻真不是一伙的,魏爻你他妈的倒是说句话啊?!”
魏爻嘴角一扯,“怎么不是一伙的了?昨晚上你不是还和我一块儿睡觉了吗?”
“我呸,你他妈放屁,老子出去了,没和你睡一块!”
众人,“……”
赵昭真的怂得很,“不要啊,大哥些,我真的是无辜的,我和魏爻真的不是一伙的,我们就是合作关系,实在不行我跟你们合作也行,求放过。”他死命眨眼睛。
“哦?”代庭来了兴趣,“合作什么?”
“你不知道?我以前的时候可是在生物工程班待过的,关于混血种的试剂调配比例什么的,我最在行了。”
“这样?怪不得我说你看起来这么年轻,任霄却愿意跟你合作,原来你是大有来头啊。”代庭这话听语气倒是没有什么夸赞的意味,但是也没有贬低的成分。
“是啊,我就说嘛,这个魏爻一天到晚的不老实,带着我蹿来蹿去的,这还差点害了我,我以后绝是不会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了。”赵昭眉梢轻抬,“怎么样?考虑考虑呗,到时候可以你七我三,实在不行,我拿二也可以。”
代庭眯了眯眼睛,仔细打量他,良久挥了挥手,示意钳制住他的手下让开。赵昭这才放心地活动活动了筋骨。他扭了扭脖颈,嬉笑道,“对嘛,这样才算是挺有诚意,我跟你说啊,我当时其实还研究出了一种——”他走得离代庭近了一点,然后眉骨一抬,凶戾的神态一瞬乍现。代庭瞳孔紧缩,心中警铃尖响。然而下一瞬赵昭猛然发力勾脚,直接猛的磕在代庭的膝弯处,将他双膝弯摁在地面,然后抬手一绕,将代庭整个人的脖颈都缠绕在臂弯中。赵昭从后腰拔出枪,上膛抵住代庭的脑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冬季不明朗的光线映照出他唇角锋利的弧度,他轻浅笑道,“谁再敢动一下,我立马让他没办法活着走出去。”
代庭眼珠急剧放大,整个人的脖颈都被钳制住,只能发出嘶哑的呐喊。顿时局势逆转,他的手下唯恐赵昭一不注意真的伤害到代庭,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是虎视眈眈地盯着赵昭。
赵昭将代庭拖起来,尽量能够保证挡住自己的身体,毕竟这里天宽地广的,万一哪个不要脸的耍阴枪,给他崩了一枪,他不就完了?
他无语地给白夜谢景魏爻几个人使了个眼神,“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演戏演上瘾了是不是?赶紧收拾收拾跑路啊。谁他妈知道这个代庭还有没有安排后手啊。”
讲真,几个人都被赵昭这个举动弄得有点蒙圈。谢景肯定地给白夜使了个眼神,那意思就是,你看吧,我真的没有骗你,这个赵昭可能了,可把他牛逼坏了!
白夜震惊一点都不小,看来他对赵昭果然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然而他们几个正打算从代庭底下的喽啰脱身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代庭一手下就应声倒地,紧接着,“砰!”第二名手下也摔倒在地。
众人顿时瞳孔紧缩,赵昭怒吼,“我艹,他妈的有完没完了?!”
魏爻反应挺快的,双手抱头伏地一滚,然后躲在刚刚倒地的尸体后面,勉强挡住进攻。
只听远处密林晃动,一排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纷纷持枪走了过来,团团围住了这块空地。代庭这边顿时成了弱势的一方,不过本来就被赵昭钳制住的他,也强势不到哪里去了。
这批人冲上去很快将代庭手底下的人的枪械都缴了,魏爻被人扶起来。代庭才刚刚从赵昭那边被拽出来,就被反手系上了绳索,粗暴地推搡着。
然而谢景好似对周遭的一切都视而不见,他脸色有些古怪地站在原地,望着前方,或者说是望着白夜。
——说不上来他的表情古怪在什么地方,但确实是很奇怪,映衬着周围的枪林弹雨,竟然显出了一种莫名地吊诡。
就好像?好像是所有的一切都脱离了掌控一般,有种不敢置信,但是又不得不去面对的无力惊颤之感。
白夜敏感地觉察到谢景是有什么话想要对自己说的,并且是害怕如果自己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再次说出口的那种?!
魏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脱口而出,“老板!”
——任霄?!
那道身影穿过草地缓缓而来,他穿着得体的黑色西装,戴着皮手套,身量笔直,气质沉稳中无形透着肃杀,认真说起来,他的面相不太符合那种传统意义上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犯罪集团老板的特定标准,相反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儒雅、温和的中年男人的形象。但是又不止于那种年纪,反而从五官轮廓都可以觑见他年轻时的英俊神态。
不知为何,从任霄出现的那一刻开始,白夜只感觉心脏猛然一沉,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但是他也说不清不对劲在什么地方。
“我说过,你总有一天是要回来的。”他停在谢景的身后,语调和缓地说道。
谢景抬眸,视线扫过白夜,良久后才慢慢地回过头,正视着那张微微对他露出笑意的面孔。
任霄看着他,目光欣慰,他抬手轻轻拂去谢景肩上的枯叶,动作堪称温柔。
“您这种自信是基于血亲维系吗?”谢景目光一寸一寸地沉下去,“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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