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才是我的女儿,”皇帝拍了拍她的肩,“有什么想带去的,东西也好,人也好,只管说。”
徒柳笑道:“女儿年轻,不知人,但凭父皇安排。”
皇帝更是高兴,对陆妃说:“柳儿要在宫里备嫁,难免闷得慌,只管叫她那些女伴们进来陪伴。”
陆妃笑应了,又请示明儿六公主去积云寺上香的事,皇帝答应拨两队护卫护送六公主过去,才抬脚走了。
“柳儿,娘无能,不能护你,以后的路,艰难险阻,都要靠你自己走了。”陆妃殷殷地望着女儿年轻的脸庞,忍不住低泣。
徒柳强忍泪意,趋步走到母亲面前,伏在地上,缓缓道:“女儿不孝,往后不能承欢膝下,只愿母亲身体康健,常得开怀,勿以女儿为念。”
陆妃忍不住一把搂过女儿,放声大哭起来。
半晌,哭声方止,陆妃的心腹劝道:“娘娘,当务之急,还请两位王爷过来商量大事,再则,多多的打听消息才是。”
陆妃醒悟过来,忙道:“你说的是,快叫他们来。”
一时徒桓兄弟来了,得了陆妃的嘱咐,满口答应,徒桦又说自己掌着内府,佛真国的使臣做事要与内府对接,便将这活计揽了过去。
陆妃又请陆姜和陆仙云姑侄来说话,谁知陆家正筹备陆仙云与王爽的婚事,仙云不好出来,只有陆姜来了,略坐了一坐,说了些宽慰的话。
徒柳素来对她信服,且敬重她的人品学问,听了她的话,便将凄惶减去一二分。
……
两国联姻的大事既定,佛真国的使臣便来内府打听大庆礼仪,并六公主要带的东西随员。
这正使倒是个不俗的人物,说得一口流利的中国话,精明强干,年过三旬,生得高大儒雅,举止风度翩翩,世代在佛真国朝廷为相。
徒桦十分心折,对他赞不绝口,私下里和人说:“就是列在我朝的朝班里,也看不出不妥,的确是宰相的派头!”
那海外红夷的使团似是和佛真国使团交情颇好,跟进跟出,稀奇的是,这些红夷里竟混进了一个中国人。
这人名唤卢恺,籍贯江苏,祖父官至御史,父亲曾做过学政,在当地是大大有名的豪族。
他自己身上也有个举人的功名,只是他不好经术,只好钻研数学,父祖在时,还能压着他读书,后来父祖相继而殁,去岁慈母也过世,他没了管束,连春闱也不参加。
又因他天资纵横,年未弱冠,于数学一道上,在江浙士人中无一敌手,苦苦钻研之时,有人将西洋的学问介绍给他,登时如获至宝,转而与西洋人交往起来。
不过他看着呆,内里却有些锦绣,洋人向他传教,他只是敷衍,却不大信。
贾理第一次见这个人,就觉得他身上有一种熟悉的理工科气质,大家交谈之后,得知他尚未娶妻,心里便有些想法。
京城的勋贵圈子就这么大,适龄男女是有数的,不早些定下来,最后就只剩下歪瓜裂枣。
史湘云的叔婶还知道给她定下一个卫若兰,自家的三个姑娘和史湘云差不多大,却至今没有一个定亲的。
迎春是庶出,本来就不好挑,何况贾赦向来和没有这个女儿似的,邢夫人更不中用,贾理虽舍不得妹妹,眼看着身边的同辈渐渐的成双成对,不禁为迎春操心起来。
再者,迎春性子温吞,有些外讷内秀的意思,若找个脾性不对付的,将来难免夫妻失和。
今年春闱之后,贾理已经把新科进士都翻了一遍,总没找着好的,谁知这会儿见到卢恺,心思便活动起来。
他心知此事难与贾赦商议,只能找他祖母说,便回家与贾母商量。
这日王夫人正往锦乡伯府去了,贾母独自在房内歪着,听女先儿说故事,贾理进门请安,女先儿忙问好退下。
“今儿什么事,这么早就回来了。”贾母笑道。
贾理看了看左右,贾母会意,叫鸳鸯领着众人下去,贾理便说了,贾母笑道:“果然是好孩子,你就带来,我亲眼看过,真是好的,才好说给你妹子。”
“这我不倒怕,怕只怕老爷那边……”贾理没把话说全。
贾母笑道:“别怕,我去跟你老爷说,我还没死呢!还做得了这个主。”
“快别说死啊活的,也不忌讳。”贾理忙道。
贾母道:“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有什么可忌讳的,越忌讳什么,越来什么。行了,你去吧,有空儿把那孩子带来。”
贾理答应着,见贾母困倦地合上眼,忙取了薄毯,展开盖在贾母身上,出门叫鸳鸯等人进去服侍。
鸳鸯低声答应着,叫过个婆子来,吩咐她给两个说书的女先儿打赏,妥当送她们回去,自己回身进门去了。
贾理才抬脚要出去,想了想,转身往园中缀锦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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