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浅笑:“躺着怕就睡着了。在家时母亲总叮嘱,头发干了才能睡觉,不然将来会头痛。”
皇帝遂不再劝,又摸摸她有些冰凉的脸颊:“怎么没人来看你?”
季昭软软一笑:“安常在和陆美人赶到畅安宫看过惠嫔后,便要陪嫔妾回来的。只是安常在的明瑟居太远,嫔妾好容易才劝了她回去。好在陆美人比邻而居,现下已去帮嫔妾看姜汤了。”顿一顿,“其实嫔妾真没什么,要不然现下也不会安安生生让皇上抱着了。”
皇帝却是笑了,温声道:“怎么这样傻气?肯为惠嫔这样冒险。上回朕问你平时和谁来往,你不说自己的姐妹只安常在和陆美人两个吗?”
季昭仰起脸来,她的瞳孔里是恰到好处的疑惑——那是前世的道德观还不曾被这个时代彻底打磨所留下,因此也是最真诚、无需撒谎的印迹。
她望着皇帝的眼睛,那张纯美的面容上流露出的温柔是那么自然而然。她说道:“若是见死不救,与谋杀何异?那是惠嫔的一条性命。何况嫔妾本识得水性,并非逞强。”
皇帝心中一时大为震动。
他原以为对方要说自己是因为深爱他而爱屋及乌,不忍他伤神才去救惠嫔。却不料得到这样一个答案——看着她的眼睛,他知道这绝不是谎言。
此时季昭问道:“惠嫔现下如何了?”
皇帝答:“她还睡着,但太医说已无碍了。”神情颇动容,“季卿……”
正要再说些什么,那边陆璐已端了姜汤近来,还在门口便急着嚷:“季姐姐——哎呀!”这是被皇帝带来的内监拦下,一时讶异了。皇帝出言让她近来。
陆璐规规矩矩将姜汤摆在桌上,又拿勺儿一搅,回来福身请安。
皇帝见她容颜颇艳,此刻却毫无媚色,只是担心姐妹,不由心道:那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是真的。又想起甄嬛、冯若昭的美言,对季昭印象更佳。便闻言道:“陆美人起吧。”
陆璐起了,仍是有些拘谨。她原没有多么得宠过,在皇帝面前也放不开手脚。
季昭晓得自己今晚下过水,便是没发起热来,也不该侍寝,否则反而坏了太后那里的印象,便有心抬举陆璐。虽然原本的打算是过段日子再举荐,可是眼前的机会又何必便宜旁人?
又闲聊一阵,季昭便有意把话头往陆璐那边引。
“这样说那些和西洋贸易的商人,手头有了新鲜玩意儿便要进贡给皇上么?”季昭神情略显好奇,“也不知西洋的女子用些什么胭脂水粉,可有咱们大周的好。”
皇帝哑然失笑:“想问朕讨东西便直说。”一面拿起姜汤给她。
季昭是不耐烦小口小口喝的,一鼓作气咕嘟灌了下去,带点粗鲁却不失可爱。惹得皇帝笑弯了腰。陆璐在一旁目瞪口呆。
季昭用帕子擦了嘴,才笑道:“嫔妾哪里是不好意思和皇上开口?只是不晓得该怎么说。嫔妾和陆美人姐妹间说些闲话时,提过自己见的西洋画颜料极好,又极写实。陆美人好奇极了,嫔妾手头却拿不出来给她见识的,只怕人家以为我胡诌呢。”
皇帝想了一想,方问:“你说的是水粉画,还是油画?”
季昭一拍手,极欣喜的模样:“皇上当真见多识广!嫔妾说的是油画呢。”
皇帝遂笑道:“朕库里倒有几幅好的,回头只让你去赏玩,再挑一幅最心爱的捧回来也就罢了。不然你丢的面子,可是连朕一起丢。”
陆璐听了却颇有些意动,也加入谈话道:“敢问皇上,这西洋画究竟是什么样儿的?季姐姐一半通一半不通的,听她讲可急死嫔妾了!”
皇帝本有几分好为人师,因便与她讲起来:“西洋画用的画笔画布便与大周不同,更别提运笔方式。空口无凭,朕回头命人拿一套给你便是。”
陆璐道:“还须得告诉嫔妾怎么用,不然反而辜负皇上的赏赐了。”说完才意识到有些逾矩,连忙起身请罪,脸儿飞红。
皇帝却是龙心大悦:“朕让他们写下就是。”
陆璐红着脸谢了恩。
不多时,华妃的紫参野鸡也送来了,季昭向送汤的宫人谢过,又命烧起炉子来,热热煨着慢慢吃。三人围炉而坐,闲谈也是极为舒畅。陆璐拉着皇帝追问西洋画的事,季昭偶尔搭几句腔。但她不多时便嚷着困了要睡,谈兴正浓的二人匆匆问候了几句,自是转移阵地去了陆璐的出云阁。
那么当夜侍寝的妃嫔,也无需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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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西洋:因为前文提到大周对应的是唐宋时期,所以设定大周和海外有一定贸易。但以官方为主,规模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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