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的诸如借腹生子抱养,这些宫妃常用的念头,在季昭心中乱七八糟转一转也就过去了。她一时拿不出主意,只好暂时搁着,回头再慢慢考虑。
这一日正在窗下读书,忽而蘘荷进来回报道:“娘娘,小厦子总管派人请娘娘去仪元殿一趟。说是皇上发了好大的脾气。”
季昭微微蹙眉:“有说是什么事吗?”已经放下了书。
“仿佛是皇长子惹了皇上不悦。”蘘荷一边说,一边帮她整理着衣裙,“娘娘要去吗?”
季昭犹豫一瞬,皇长子触怒皇帝的关头,皇二子的生母去仪元殿,这实在有些令人浮想联翩。可小厦子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他已传了话,自己最好还是去一趟。再说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好做出应对。
匆匆梳洗过了赶去仪元殿,远远只见仪元殿前立着一名宫装女子,下拜道:“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玉安。”
季昭叫了起。
说话女子的乃是周容华,此刻正略含焦灼地蜷了身子。季昭见凤鸾春恩车停在她身后,料想今日原是该她侍寝,却遇上皇上生气,便道:“外头风大,容华在车里歇歇吧。本宫进去瞧瞧皇上。”
周容华张一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殿内皇帝的声音已经直贯入耳。
听得皇帝道:“朕要你背魏征的《谏太宗十思疏》,你倒是背得很流利,想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朕问你什么是垂衣拱手而治,你也晓得是治政不费力。可朕问你太宗如何能做到垂衣拱手而治,你却只晓得将这篇文章里的死背与朕听。唐太宗善于纳谏,听了魏征这篇文章的谏言难道不是做到垂衣拱手而治的一种法子么?你只知死读,却不晓得举一反三!”
皇长子的声音怯怯的:“《贞观政要》已经讲过了,母后也叫儿臣细细读过。”
皇帝连连冷笑:“你师傅和你母后倒勤谨,你却混账惫懒。从五岁上房,到如今也十年多了,竟不知将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朕记得你前两年还能将《贞观政要》背出好些来,如今竟全浑忘了,亏得你师傅好耐性。若换做朕,一天便能气死。”
皇长子仿佛已跪下了:“父皇息怒。”
“息怒?朕倒想是息怒,是你不让朕安生半刻!你是朕的长子,朕不求你建功立业为君父分忧,但求你能为你几个幼弟做个读书的榜样,好让朕少操心些。你却偏偏做出这许多不成器的样子來——你还不如你二弟!”
季昭听到皇帝如此直接,不由一惊。再抬头时,已见皇长子满面颓丧地出来,皇帝的怒喝犹被风声带出长长的尾音:“这三天好好把这文章读通,再不知文义,便不要来见朕!”
皇长子袖着手出来了,见了季昭与周容华,不免十分羞愧,忙低头拱手道:“简母妃好,周母妃好。”
周容华比皇长子大不了不多少,受了他的礼不禁满面通红,转头便道:“贵妃娘娘,嫔妾还是先回去了,您进去劝皇上吧。”说着施一礼就要告退。
周容华是个聪明人,晓得小厦子在这个时候请简贵妃过来,必然是皇上大怒。自己没必要直接撞上去,还不如给贵妃娘娘卖个好儿。
季昭点一点头,由着她去了。又微笑着看皇长子。
皇长子予漓已满十七岁,瞧着颇有些天潢贵胄的气度。然而他自幼被皇后严厉管束,加上天资不够,不得皇帝喜爱,举止不免显得拘束和畏缩。
季昭和予漓的交流并不多,不过是几次宫宴上的泛泛敬酒。然而大致也能看得出,周予漓是个心性纯良的少年,他并不适合这样的生活。
口气中难免带了点儿怜惜,季昭道:“你父皇在气头上,话难免说得重些,且别往心里边去。父子终究是父子,过两日又好了。”
予漓低声答道:“是,多谢简母妃关怀。”又黯然道,“只是父皇更喜欢二弟。”
“你二弟年纪还小,皇上自然偏疼几分。”季昭柔声道,“皇上是严父,对你期望高。先有爱之深,才有责之切。天色已晚,你还要出宫回王府。夜路难行,赶快回去吧。”
予漓愈加低头,几乎要将脸埋进衣服里:“母后还在宫里等着问我的功课。”
季昭微微吃惊:“皇后希望你争气是不错,可你也该爱惜自己的身子。”顿一顿又道,“听你父皇说已经在给你物色王妃了,早日成家立业,有人照顾你些也好。”眼见小厦子已经出来,面带急色,季昭最后道:“总之,今儿的事别太挂心。”
予漓行了礼下去,而季昭也终于步入了仪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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