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先生,我们对你曾经在几个月前所上交的材料很感兴趣。这次前来的目的是为了收购它作为出版之用,我们相信我们绝对会给一个能让你感到满意的价钱。」
他们穿得跟黑衣人一样,突然有一天出现在莱恩的家前按响了门铃。
「很抱歉,我的好朋友莱恩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他可是只要离开我五秒就会因为感到过于寂寞而死掉。」我缓缓把手臂搭在莱恩的肩膀上,然后用指尖轻轻地敲打着他的另一边肩膀。同样跟我站在门口前的莱恩他立即反应过来对他们道:
「没、没错……你们有甚么事就直接在这裡说吧。」
他们只是熟练地打开了自己的手提箱,朝我们露出箱子裡的内容物。「正如刚才所说,我们是为了收购布朗先生的新闻材料,这些只是订金。」
是现金。
大量令人晃眼的钞票被整齐地捆绑好堆放在箱子裡,被我的手臂搭住肩膀的莱恩他开始呼吸急促了起来,我反而忍不住皱起眉头。
说好了的「封杀身为记者的莱恩,再顺便附上千里追杀」一条龙善后服务呢?你们怎么先走这一步。据我所知,金钱攻势对身为社畜的莱恩极为有用,如果对方只是想买下他的稿子出版的话,他根本就是求之不得。
「行了,进来吧。」
我的眼睛扫视了一眼在他们身后好奇地抬头朝这边张望的邻居,漫不经心地略为活动一下自己的手指关节。我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怎样在家裡处理掉他们。当莱恩亲自去关门把所有好奇的视线关在门外,他们才终于慎重地再次开口说话。
「我们知道你,黑色星期五先生,一个接近都市传说的连环杀手。在一年前,你被守秘会的人找上,自此之后你就下落不明。」
「守秘会又是甚么玩意?」
「你太不清楚很正常,因为这是我们内部对它起的称号。它曾经以***、****、*****等多个名义对外进行接触……」
又听到一堆我无法理解的屏蔽词,于是我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她道:
「你直接说重点。」
「很抱歉,正是因为它的名字是无法被正常地用语言和文字传递交流,连大脑也无法记住,彷彿凡是涉及它的讯息本身都属于超自然的存在一样被人为抹除,所以我们才为它起名为【守秘会】。」
「莱恩?布朗先生的名字没有被屏蔽,所以我们可以肯定他是守秘会以外的不知情者,但是黑色星期五先生你的所有过去已经被感染上这种超自然特性。」
「从一年之前开始,我们就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追踪和描述你的存在出来。」
「凡是涉及到守秘会的存在,我们都不可视、不可述、不可听,因此被我们内部列为神秘度最高的危险物品。你以前是一个很有名气的连环杀手,哪怕关于你的一切都神秘无比。但是当你消失之后,关于你的新闻和书籍竟然在一夜之间全部都同样消失了,就像你根本从来没有出现过在他们的眼前。」
「之前世界各地出现过一些对你的模彷犯和大量崇拜者,迫得上面不得不封锁关于那些案件的情报,但从来没有出现过连所有人的记忆都一夜之间蒸发的现象。」
「别把我说成一种不可描述的存在。」我挑了挑眉之后不悦地如此道:「如果所有东西都消失了,那么你们怎么还能记得住我。」
「不,黑色星期五先生,你现在可能还不了解它这个保密机制的严重性。」
「但是现在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就是,当我们离开这裡之后,我们的记忆同样会被抹除甚至扭曲,所有试图在自己身上留下的讯息也会被自动消除。」
「所以我们现在只能直接跟你开门见山了,至于最后选择怎么办则由你来决定。」
「守秘会一直在世界各地收集拥有跟超自然相关的物品和人才。而它的最高负责人和召集人的外号被我们称为瘟疫医生,据说所有见过他的目击者都自动失忆了,他们唯一能说出口的就只有乌鸦。」
「在见到对方不久之后,他们的身上就会感染上一种不知名瘟疫,死亡率极高,就彷彿对方是跟死神一样极度危险的未知存在。」
「我们一直试图寻找守秘会相关的人。但是直到目前为止,我们唯一能肯定的情报只知道他们除了那位最高负责人以外,一共有十三位核心成员正在被收集。」
「而你毫无疑问就是他们所预定的十三号。」
「这是我们的名片,如果你有兴趣跟我们合作的话请过来拜访这裡。」
「黑色星期五。」直到对方十分果断简洁地放下名片离去之后,坐在沙发上的我把玩着手中的黑色卡片,有些可惜地道:「可惜他们要找的人早就死了。」
——你们以为我只不过是一个刚被守秘会收编回来的普通新人?不,我可是连守秘会的首领也要用敬语来称呼的那个男人。
不过我没想到医生那边其实早就已经被别人注意上了。当我还在思考要不要顺水推舟地去他们那边做个双面间谍时,莱恩他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难怪之前的我对你根本没有记忆——」
「如果医生和他们所说的话是真的,你真的是一个轰动全国的连环杀手的话,那么身为记者的我手上一定有你的大量资料!」
「我亲爱的莱恩,他已经死掉了,我可不是他。」我只是冷静地纠正了他的称呼:「而且现在再也没有人会记得他了——他可是求仁得仁了,这种自我满足型的犯罪者不配有名字。」
「没想到*****你竟然会那么有……」
莱恩他似乎想要说出甚么形容词,但他最后只能脸色古怪地吞下去,改口道: 「我以为你会很喜欢他这种性格独特的人。」
他在独特这个字眼上面强调了一下。
「善良?正常?」我冷笑一声道:「莱恩,你把我当成甚么东西?我杀个人难不成还要向全世界宣佈吗?随手碾死不就行了。他的行为跟一个得意洋洋的臭小鬼没有分别。」
看到莱恩还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我只能耐心地对他解释道:「我的行为只是本能地随手拍死一隻趴在我身上咬我的小虫子就结束了。」
「而他的行为就像你的班级裡有一个男同学把虫子的肠子活生生地扯出来,把它们的翅膀拔掉,把四处弄得满是髒兮兮的绿色汁液。然后他把虫子尸体抬起来向所有人炫耀,还引起其他臭小鬼的崇拜,纷纷有样学样地跟着做。」
「结果你第二天去到班房时,就发现你的座位和地板上全部都是虫子的尸体。那么你讨厌他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