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楚材抓住小斡的胳膊，声音不争气地发抖：“你说好的陪我过生辰，说好的再留半年，再留一年！你骗我！！”
小斡虽然心有苦衷，但是面对着楚材，他却说不出一句能为自己解释的话：“楚儿……”
楚材哽咽：“你当初答应得那么果断，如今却说走就走，连一句话都不留！你还斩钉截铁地说过你是真心待我，难道这就是你的真心？！”
“我是不是早就说过了，有些事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有苦衷和难处，我不想让你为难，不想让你受伤害！你以为我不想陪你过生辰吗？你以为我不想再陪你半年一年吗？可有些话真的是不能说也不敢说啊！”小斡最见不得楚材伤心痛苦的样子，他心如刀绞，抱住楚材道：“楚儿，我再重申一遍，我对你的感情天地可鉴，绝不允许任何人怀疑！包括你！”
楚材埋在小斡怀里，把脸上的眼泪全部擦到他的胸口上，慢慢地抬起头来。
小斡心中颤动，低头吻上他的嘴唇。这一吻好像半化的冰块在楚材的唇瓣上游走，虽然冰凉，但情深缱绻。
楚材的情绪随着吻的深入逐渐平静，等小斡放开他时，他的眼神已经朦胧了，沉昏昏的。
小斡替他擦拭了脸上的泪痕，然后吻了吻他的额头，温柔似水。
楚材垂眸，幽幽道：“你迟早要走，因为你来中原不是为了我，以后也可能见不到了，我舍不得你，所以想你多陪陪我。你有苦衷我懂，你的真心我也体会得到，我只是……心里难受。”
小斡想对楚材说的话，多得像大海里翻腾的水滴浪花，却仅汇聚成了短短的三个字：“对不起。”
“没关系，人总是要分开的。”楚材口是心非地强行安慰着自己，鼻头又不争气地酸了起来，眼圈也红了。
小斡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把楚材带回草原去，带回自己的家乡。但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瞬，因为楚材绝不愿意离开他的故乡——就像自己一样，嘴上说着不喜欢，心里却思念至深。
“楚儿，我们会再见的。”小斡喃喃道。
楚材立即来了精神：“你说什么？”
小斡重复一遍，但是添了两字：“楚儿，我们可能会再见的。”
楚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兴奋道：“真的吗？！那我等你！”
“不要等我，”小斡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楚材：“也不要想起我，安心地过你自己的生活。”
他在的时候找他，他不在的时候想他，楚材满脑子里装的都是小斡，忘记他简直难如登天：“为什么？”
小斡没有直接回答他：“答应我好吗？如果你想再见到我。”
楚材绝不会放过再次见到小斡的机会，坚定道：“好，我答应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楚材轻轻笑道：“再和你住一晚上。”
客栈的院子里，一名家将发现小斡那间屋子里的灯熄了，忙问道：“哎，怎么熄灯了？三爷不是还没出来吗？”
另一名家将打了个哈欠，拍拍他的肩道：“你管那么多干嘛，赶紧睡觉去吧，明儿还得早起赶路呢！”
那家将憨憨地点点头，再没多问。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浓云遮蔽了稀薄朦胧的月光，卧房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小斡睡得不沉，意识清醒，隐约能察觉到四处的动静。他感觉有人正在轻轻地碰他的嘴唇，好像还把手放在了他的脖子上，似乎下一步就会探去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部位。
“楚儿，你要做什么？！”小斡倏地睁开眼，一把擒住了楚材的手。
楚材被吓得一激灵。黑灯瞎火的，他的表情虽然模糊不清，但他的眼睛像星星一样亮，似乎充满了懵懂的渴求：“斡哥哥，我想……”他合了嘴，没再说下去。
小斡立刻意会，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
“你年纪太小了。”
楚材脸上飞红：“以后可以吗？”
小斡握紧了他的手：“……可以。”
如果能够再见的话。
翌日，二人牵手走出客栈，亲密无间。众家将只当他们是关系极好的义兄弟，遂多等了一段时间，用来让他俩相互道别。
临走之前，楚材踮起脚尖，给了小斡一个大大的拥抱。感受着小斡炙热的体温，楚材缓缓地凑上他的肩头，附耳低言：“斡哥哥，珍重。”
自此一别，往后几个春秋，小斡一直杳无音讯，楚材也渐渐地把这段如春花初绽的记忆尘封进了心底。
喜欢晋卿记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晋卿记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