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帖尼也跟着起身,行礼道:“恭送王爷。”
窝阔台走出毡帐的时候,一个端着铜盆的少年突然撞到了他的身上。一旁的查干夫见状,立即大声斥道:“你的眼睛是长在后脑勺吗?怎么看路的?!”
万幸的是铜盆里的水并没有洒到窝阔台的衣服上,这少年惊慌失措,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求饶道:“小的不是故意的!求殿下饶命!”
窝阔台毫不计较:“无妨,起来吧。”
“谢殿下!”少年拾起铜盆,起身欲走,窝阔台忽然发现他模样清秀,就叫住他道:“站住。转过来。”
少年听话地转过头来,果然生得俊俏。
窝阔台浅浅一笑,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乌恩。”
“几岁了?”
“十六。”
问完,窝阔台在查干夫耳边低语了几句,就骑上马往河边去了。
查干夫一改方才的恶劣态度,向乌恩恭敬道:“公子,请跟我来。”
太阳西偏,热烈灼辣的光芒扑洒在蜿蜒曲折的河面上,一眼望去,今天的大河风平浪静。
察合台跟拖雷已经到了,正坐在河边准备插鱼的木棒。半晌,窝阔台策马而来,开心地向他们喊道:“兄弟们,下午好!”
拖雷摇了摇手里的木棒:“三哥,下午好!”
拖雷,也就是察合台口中的“小镜子”,他是嫡出四兄弟里年纪最小的一个,脸上甚至还有残存的婴儿肥。
别看他年纪小,其实已经是当父亲的人了,他的长子蒙哥,和窝阔台的儿子们都是在今年出生的,但拖雷只有十五岁,窝阔台马上就要二十岁了。
至于察合台,他今年二十二岁,只有孩子,没有老婆。
“再削细一点儿,夏天的鱼小,你这一戳都戳烂了。”窝阔台走到拖雷身边,指着他手里的木棒说道。
拖雷惊道:“都这么细了还要削?这鱼是有多小啊?”
察合台佯怒道:“早都和你说了等秋天再来,非要现在来,还不是你自己闹的?”
“嘁,不理你了。”拖雷对着察合台努了努嘴,挽起裤腿走进了河里。
这里的河水又浅又清澈,河底的沙石看得一清二楚,拖雷踩进去的时候,水面甚至没有超过他的膝盖,潺潺的水流挨着他的小腿向东流去,就像一块冰凉的丝绸。
窝阔台和察合台也陆续下水,因为蹲了很久都没有蹲到大鱼,所以他们三个就把抓鱼演变成了相互泼水,直到每个人都被泼成了浑身湿透的落汤鸡,也不见他们停下来。
有时候,男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孩子们,乘凉呢?”
忽然,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从三兄弟的背后传来,他们回头一瞧,只见铁木真正面带微笑地站在岸上看着他们,他的身边还跟着宠妃忽兰、大儿子术赤,几个侍从官以及一群下人。三兄弟见状,连忙拖着湿漉漉的身子爬上岸来,乖巧地行礼道:“参见额齐格。”
拖雷问道:“额齐格,您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出来散散步。”铁木真看着他们三个狼狈的样子,无奈得都笑出来了:“唉,你们几个啊,再过几日就是射箭比赛了,不仅不去练习,还在这儿滚得一身湿,就不能学学你们大哥的稳重吗?”
听到铁木真夸赞术赤,察合台一脸不屑。
窝阔台和拖雷异口同声道:“儿臣知错,儿臣这就去练习。”
察合台并没有和弟弟们一起认错,但铁木真知道他是什么性子,就没有勉强他:“你们分好小组了吗?谁和谁一组呢?”
拖雷抢先道:“分好了!我和三哥一组!”
窝阔台惊疑地看向他:“我们不是还没——”
拖雷一把搂过窝阔台的胳膊,朝他使了个眼色。
铁木真身旁的忽兰有些难以启齿:“那……二殿下就和大殿下一组了。”
术赤忙道:“额齐格,我不想和他一组!”
“你以为谁想和你一组啊!”察合台立马拽过窝阔台的另一只胳膊:“老三,我和你才是一组,别听小镜子胡说八道!”
拖雷把窝阔台的胳膊搂得更紧了:“你才胡说八道!三哥是我的!”
铁木真听得头疼:“窝阔台,你来决定。”
窝阔台环顾四周,最后看向拖雷:“四弟,你去跟大哥一组吧。”
和术赤一组也不是不可以,但拖雷更想和窝阔台在一起:“凭什么?!”
窝阔台凑到拖雷耳边低声道:“你不是说喜欢和大哥待在一起吗?再说了,谁都知道大哥和二哥关系不好,让他俩在一起,尴尬得很。”他温和柔软地笑了笑:“乖,快过去吧。”
窝阔台阳光般的笑容和语气,让拖雷如沐春风。他笑着点了点头,主动走到了术赤身边:“大哥,我和你一组。”
术赤微笑:“好的。”
察合台也高兴了,拍着窝阔台的肩开心道:“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喜欢晋卿记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晋卿记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