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恩？”
“一个漂亮的男孩，十五六岁左右，在我身边做事的。”
脱列哥那似乎在极力想着什么：“我今天好像见过一个十五六岁的漂亮男孩，但不知是不是姐姐说的那个。”
忽帖尼立刻变得紧张起来：“你在哪儿看见的？”
“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脱列哥那刻意回避忽帖尼的目光：“当时那个男孩和王爷在一起，还搂搂抱抱的。”
“王爷？！”忽帖尼吓得花容失色：“你确定没有看错吗？”
脱列哥那用十二分肯定的语气答道：“王爷的身形我一眼就认得出，绝对没有看错。”
忽帖尼一双杏眼瞪得浑圆，就跟见了鬼似的，她下意识地掐住自己的人中，生怕自己一个大气儿没喘上来，就一命呜呼了。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姐姐，你可要多加留意身边的人啊。”脱列哥那不怀好意地提点忽帖尼一句，就心满意足地起身告退了。
翌日，窝阔台早早起来，准备跟察合台去练箭。临走前，他正在铜镜前整理自己的衣领，背后的乌恩突然问道：“殿下，这是什么？”
窝阔台回过头，望向乌恩盯着的那个流光溢彩的东西：“琉璃花灯。”
“好稀奇的玩意儿。从哪里得来的？”
“一个朋友送的。”
乌恩抑制不住自己强烈的好奇心，就伸出手去碰那花灯，不料却被窝阔台大声制止：“住手！”
乌恩被吓了一跳，急忙缩回了手。
窝阔台走到乌恩身边，扶着他的肩膀说道：“乌恩，你记住了，这儿的东西你可以随便动，但这盏花灯你不能动。”
乌恩乖巧道：“小的明白，小的绝不会动。”
“那就好。”窝阔台在乌恩脸上亲了一下，就带着弓箭出去了。
“男宠？！”察合台目瞪口呆：“老三，你变了！”
窝阔台淡定地射出一箭，正中靶心：“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察合台有点儿尴尬地咳嗽两声，又在弓上搭起箭：“呃，我只是觉得你不像会喜欢男人的人。”
“很久很久以前，我也觉得二哥不会喜欢男人。”窝阔台满怀深意地瞟了察合台一眼：“但是我错了。”
察合台刹那间绷紧了神经，就像一个即将爆发的炮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窝阔台浅浅一笑：“你喜欢谁，当我不知道吗？”
“我去你妈的！”察合台勃然大怒，一脚踹过去，却被窝阔台敏捷地躲过了，他看着察合台因羞赧和愤怒而涨红的脸，刻意发问道：“二哥，你脸红什么呀？”
“我生气！”
“你干嘛要生气？”
“我——你管不着！！”察合台气急败坏，抡起手里的弓就满靶场地追着窝阔台打。窝阔台又跑又跳，高兴得手舞足蹈的，还不忘回头朝他的二哥挑衅：“打不着！打不着！略略略！”
“主子！主子！不好了！”查干夫的声音突然响起，窝阔台立马停下了脚步，跟在后面的察合台一个趔趄，险些没刹住：“哎呀，你干嘛突然停下来啊？！”
“嘘！”窝阔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向跑来的查干夫问道：“别急别急，歇会儿再说。出什么事儿了？”
查干夫喘了半天，道：“乌恩公子不见了！”
“什么？！”是察合台先出的声，等他反应过来时，窝阔台已经骑上了马，往大帐②的方向去了。察合台也赶忙跃上自己的马，把弓随手扔给了自己的侍卫巴图尔：“老三，你等等我啊！”
查干夫拉过巴图尔：“快，把你的人也叫上，咱们去其他地方找找。”
窝阔台回到毡帐里，首先关注的是挂在他床头的琉璃花灯，好在灯没事儿，但乌恩是真的不见了。
察合台也跟进来了，在毡帐里四处看了看：“真不见了？”
“二哥。”窝阔台回过头，用一种非常惊慌的眼神盯着察合台：“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察合台立刻握住窝阔台的手，安慰他道：“别怕，会没事的。”
话音刚落，巴图尔和查干夫就一起走了进来，双双跪倒在了地上：“主子，找到了。”
窝阔台唰地扑到他们面前，好像一只见到火光的飞蛾：“找到了？在哪儿？”
巴图尔颤抖着声音答道：“就在您毡帐的后面，绞颈而死。”
在这句话传入耳中的瞬间，窝阔台愣住了，就像飞蛾所向的唯一火光被突然拍灭那样，彻底地愣住了：“你们都出去。”
察合台弱弱道：“三弟……”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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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质孙服，辽金元时代的蒙古男性服装，是明制汉服曳撒的前身。
②：大帐，作者的私设，就是以蒙古大汗为中心的蒙古贵族聚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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