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忽思顿时觉得脸上生疼：“这位察合妹妹……还真是漂亮啊。”
也速干看向满脸尴尬的歌璧，轻轻笑道：“歌璧妹妹，比你美的女子不是还在娘胎里吗？”
大话是自己说的，歌璧只好硬着头皮回道：“我眼皮子浅，让诸位姐妹见笑了。”
也遂抚摸着项链上的蓝珊瑚珠子，平和地嘲讽道：“是啊，能说出蒙古人有体味这种话的女人，能有什么见识。”①
“好了，都打住吧。”孛儿帖旋即嫣然一笑，向察合介绍道：“察合，这位是忽兰皇后，第二斡尔朵的主妃。”
“这位是也遂皇后，第三斡尔朵的主妃。”
孛儿帖把在座的嫔妃介绍了个遍，察合一一向她们见礼后，又向孛儿帖行了一礼。
孛儿帖疑惑道：“怎么了？”
“大皇后，妾身身子不适，先行告退。”察合行过礼就走了，快得好似一阵萧瑟的秋风。
歌璧翻了个白眼：“哟，刚来就走？不过一个小国的公主，嚣里嚣张的，真把自己当东西吗？！”
孛儿帖揉揉自己的脑袋，厌烦道：“够了，别以为大汗宠着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胡说。”
歌璧挤出两滴眼泪，模样可怜得像一只漂亮的黄鹂鸟儿：“您别这么凶嘛，妾身知道了。”
“姑娘，后宫妇人就是喜欢在人家背后嚼舌根，您别把那些话放在心上。”走在回去的路上，小曲安慰察合。
察合道：“都是一群庸妇，我自不会在乎她们说什么。”她沉默着走了一段路，问道：“我让你准备的药备好了吗？”
小曲颔首：“姑娘，您要的那药是干什么用的呀？大汗今晚要召您侍寝，莫不成是助孕药？”
察合反射性地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叹道：“你不需要知道。”
回到帐里，小曲把晾温的药端到察合面前，道：“姑娘，这药闻着都比黄连苦，要不奴婢去拿两碟蜜饯来，给您解解苦？”
“不用了。”察合夺过药碗，只用一口就灌净了碗里的黑汤，刹那间惊人的苦涩如同胆汁泡过的利刃般直捣她的心窝，苦得她浑身发抖、舌头麻木，甚至是把碗放到桌子上的那只手，都被苦得左右乱颤。
“姑娘，奴婢这就去给您拿蜜饯来！”小曲正转身要走，忽然听得一声惨叫，就连忙回过头来看。只见察合正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像受伤的蛇一般胡乱扭动着，她的肚子很疼，疼得她嘴唇发白，牙齿打颤，可她还是忍着不让自己再发出叫声，就好像故意不让别人发现似的。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小曲想把察合扶上床，却被后者一把甩开了。察合道：“去、去给我把那罐……那罐止痛药拿来！”
小曲匆忙拿过止痛药，给察合喂了两颗，站起来道：“奴婢去给您请郎中来！”
“不许去！”察合拽住小曲的衣角，满头都是被剧痛逼出的汗：“我是…服了绝……绝育药才这样的，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声张出去……”
“绝育药？！是、是您刚才喝的那碗吗？！”小曲瞠目结舌，说着就潸然泪下：“姑娘，您疯了吗？！好好的您为何要喝绝育药？您这不是糟蹋自己的身子吗？！”
察合吃了止痛药，腹痛虽有缓解，但还是疼得厉害：“因为……我不想生出一个有夏国血统的孩子，我不想让他和我一样…两面不是人……”
小曲擦了把眼泪：“可是您远嫁异邦，只有您的孩子才能成为您终身的依靠，也只有他才能成为您的助力！”
察合在痛苦中露出一个微笑：“孩子不是工具，更不应该…因为血统而饱受非议……既然他从出生起就是个错误，那我……就不让他在这个世界上存在！”
说尽了一席话，虚弱的察合脸色煞白，已然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在疼痛中，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只听到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缭绕，可听起来又不像小曲的声音。
“姑娘？姑娘！您醒醒啊！”好在察合还有心跳，小曲知道她只是疼晕过去了，就又为了几颗药到察合嘴里，就这茶水灌下去：“姑娘，您醒一醒，小曲在这儿呢！”
察合的眼前却黑透了，意识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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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私设】孛儿帖是铁木真正妻，所以是第一斡尔朵大皇后。第二斡尔朵主妃忽兰和第三斡尔朵主妃也遂也可以被称为皇后，其他的只能称为妃。
【正史】蒙古人没有皇后或者妃这种中原称呼，只有“可敦”。
①：歌璧（古儿别速）本来是乃蛮部太阳汗的收继嫔妃，铁木真攻打乃蛮部时，歌璧曾说出“那些身上有味的蒙古人能有什么战斗力”（大意）的名人名言，太阳汗听信了她的话，然后乃蛮部就被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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