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后,漠北。
“我给你们说啊,那个夏公主,长得可真漂亮!比木格和歌璧还漂亮呢!”拖雷一边趴在桌子上看察合台写字,一边给旁边的窝阔台和术赤说道。
术赤抱着一把火不思,向身边正在擦拭琉璃花灯的窝阔台问道:“三弟,这个音怎么调?”
窝阔台放下花灯,帮他转了转弦轴:“用这个。你试试看,应该对上了。”
术赤拨了拨弦,然后对着面前的琴谱一个音一个音地练起来。
“喂,你们怎么都不理我?”拖雷趴到桌子上,看着察合台认真的脸:“二哥,你怎么也不理我?”
察合台道:“你去找点事情做吧,别烦我们了。”
“我跟你们讨论美女,难道不是在做事情嘛?”
“这里没人喜欢美女,你大可去找唆鲁禾帖尼讨论,你看她揍不揍你。”
“好!我走我走!”拖雷涨红了圆圆的脸,气呼呼地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可是刚打开毡帐的大门,他就跟看见鬼似的忽然缩了回来,大力关上了门。
其他三个人都被巨大的关门声吓了一跳,窝阔台问道:“你怎么了?”
“三哥。”拖雷瞪大了双眼:“脱列哥那嫂子在外头呢。”
窝阔台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应该不是来找我的吧?”
拖雷答道:“不是吧,她抱着贵由呢,也没站在门口。”
“贵由?”窝阔台虽然不大喜欢早产的贵由,但他好歹是自己的长子:“我出去看看。”
拖雷担心道:“真要出去吗?你就不怕她又缠着你呀?”
窝阔台失笑,轻轻拍了拍拖雷的肩膀,就开门出去了。
脱列哥那正抱着贵由在明媚的阳光下来回踱步,见窝阔台从毡帐那边向她走过来,她心下大喜,连忙俯身道:“请——”
“抱着孩子就别请安了。”窝阔台把脱列哥那扶起来,看着她怀里瞳似黑葡萄的贵由,低低问道:“那个……他现在会说话了吗?”
“不会。”脱列哥那瞥了窝阔台一眼,语气里夹杂着被骗后终于知道真相时的微怒和无语:“妾身还以为您真的知道小孩子何时说话呢,看来是妾身高估您了。”
“我一个男子,我干嘛要知道这个?”窝阔台的脸颊上渐渐浮现出一抹石榴似的红晕:“这么冷的天,你还把孩子抱出来,也不怕冻着他。”
“今天日头不错,我是带贵由出来晒太阳的。”脱列哥那注意到窝阔台精致又浅浅泛红的脸,不觉浑身一酥,连抱着贵由的胳膊都丢了些力气:“王爷,您若是念着贵由,不如今晚来妾身帐里用晚膳吧?”
窝阔台还没回话,拖雷的声音就从他身后传来:“三哥,二哥把你的墨汁打翻了!”
“什么?!”窝阔台急得浑身发麻,撒腿就往自己的毡帐跑。脱列哥那大声喊道:“王爷!您——”
“去!”
不久,业里从某个地方走了出来,道:“主子,这招还真挺管用的,王爷今晚肯定会在咱们那儿住下!”
“住就别想了,除非长生天保佑。”脱列哥那低下头,用食指轻轻摸了摸贵由软嫩白皙的小脸:“不过,我的儿子还真是管用,以后可以多带他出来晒太阳。”
彼时,在第一斡尔朵大皇后孛儿帖的毡帐里,嫔妃们都已经到齐了。今天她们聚集在此,皆是为了迎接新嫁漠北的夏公主李察合,只不过心情稍有不同,有的期待、有的不满、有的无所谓。
“听说这位夏公主有着海棠花儿般的容貌,是夏国的第一美人呢。”说话的是第三斡尔朵主妃也遂的妹妹也速干妃。
第一斡尔朵侧妃脱忽思不屑道:“大汗帐下的第一美人多了,木格妹妹是别克邻部的第一美人,歌璧妹妹更是整个漠北的第一美人。夏公主就是再美,夏国也只是个小国,她那一副小家子气的长相,肯定比不过两位妹妹的花容月貌。”
木格正喝着奶茶,懒得搭理她;第二斡尔朵侧妃歌璧则骄傲地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姐姐说得是,这世上不可能有赛过我歌璧美貌的女子,就算有,也还待在娘胎里没钻出来呢!”
话音刚落,察合就穿着一袭杏红团衫踏入了毡帐:“妾身第三斡尔朵侧妃李察合,给大皇后请安,给各位姐姐请安。”
孛儿帖笑道:“起来吧,坐。”
“谢大皇后。”察合利索地站起身来,坐到早就为她准备好的软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