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衔残：“……”
殷衔残气急败坏道：“把你的手从你的裤子上拿开！”
“你害羞什么？”李钰天低声笑了，他低声说，“我提下裤子你也要管啊？”
说着，李钰天就拎着裤腰带把裤子往上一提。
殷衔残：“……”
两人模模糊糊的对话内容打消了许华年的疑虑，她向来对发生在她的这里的某种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是敬而远之的。倒也没细查，随手一挥，便将殷衔残和李钰天隔离出了这个空间。
却不料因此着了李钰天的道。
确定许华年走远了，李钰天这才放弃做戏才殷衔残身上起来。殷衔残松了口气，结果见李钰天依旧把手伸进衣服下摆的位置里，吓了一大跳，吼道：“不是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起反应啊？”
李钰天翻了个白眼，从衣服下拿出了许华年的日记本丢给殷衔残，他说：“想什么呢，哦，原来我在你眼里的形象就是一只日天日地的泰迪对吗？你把这忘了教室里了，我来不及藏，刚才想起来。”
“不是，我没这么想您。”殷衔残讪笑着接过日记本，试着翻开，没成功。
他随手把日记本往校服兜里一揣，跟李钰天头挨头，看起了高二一班的资料。
高二一班是集齐了一天中学整个年纪的前五十名，也有被校方塞进了十六个走后门的学生的班级，就连教师也有走后门塞进去的。
学生的质量高高低低对立，教师能力也是良莠不齐，因而导致了能在一班读下去的成绩优异的学生是真的优秀 。
殷衔残看着照片，有些摸不着头脑，“许华年成绩那么好，为什么站在角落？”
李钰天摇摇头，他说：“不喜欢她呗。哪有那么多复杂的原因。”
“这是什么？”楚乌江从图书柜的底层扒出一个沾满灰尘的纸盒。
荆山玉走过来，从楚乌江手里接过这个盒子。她抖了抖盒子上的灰，撕开了盒盖。
盒子里装了一本厚厚的本子。
楚乌江好奇的伸手将本子拿出来，封面名字那行写着‘水晶兰’，第一页翻开，只见第一行居中，书名号包裹着五个字‘隅灯照妄念’。
“这是一本手写的小说？”楚乌江随手翻了两页，虽然只撇了几段，但文笔看来是可以的，只是不免多了几分写作文的调调。
主题强调过于明显，字数过百而段落分的太少。
荆山玉颇有些嫌弃，像这种东西她和荆山玉以前也写过，不过都没什么成绩，就当个乐趣写着玩的。
骆长亭见两个小姑娘凑在一起，遂放下手里的诗集，走到她们面前，问道：“你们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楚乌江随手就将这本手写的小说递给了骆长亭，道：“我们找到了一本手写的小说。中二病晚期那种日天日地唯我独尊的大女主小说。”
骆长亭接过边角泛黄甚至发霉的本子，翻了一两页看了两眼，他收了起来，笑着道：“我挺喜欢这种小说的，看完了还你。”
“还我做什么，这又不是我的。”楚乌江也没把这个本子当成什么重要的线索，摆手道，“看完了就麻烦你找个干净点的盒子装好后放回书架下面吧。”
“也行。”骆长亭想了想，觉得这样也行。他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焦黄的薄纸，对乌江道，“许华年很喜欢诗歌。我上周在这里遇到许华年跟她聊了很多，走的时候送了我一首她摘抄的诗歌。不过缺了一角，所以不太肯定诗人是谁。我一直都没有找到这首诗的作者，你们两个可以试试。”
楚乌江有些意外的接过骆长亭递给她的纸，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她翻开它，与荆山玉共读着纸上的内容。
《余晖》①——
日落总是令人不安
无论它是绚丽亦或是贫乏
但尚且更令人不安的
是最后那绝望的闪耀
它使原野生锈
此刻地平线上再也留不下
斜阳的喧嚣与自负
要抓住这紧张而奇异的光又多难
那是个幻想，人类对黑暗的一致恐惧
把它强加在空间之上
它突然停止
在我们察觉到它的虚假之时
就像一个梦破灭
在做梦者得知他正在做梦之时
“我好像在哪儿读过这首诗，哪本书来着？”楚乌江挠挠头，把纸叠好放进口袋里，她对骆长亭道，“这诗好像是个外国诗人写的。”
“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荆山玉戳了戳楚乌江的肩膀，苦着脸道，“老师推荐的必读其作品作家之一，‘他是最透明的也是最有艺术性的作家’②。是很好的写作资料。”
楚乌江闻言脸也跟着苦了，荆山玉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来了。
她们的老师最崇拜的诗人就是博尔赫斯和余光中，每个学期都要列出一长串必读诗歌小说的单子发给他们。不但要认真看完做批注，每本书还要写不得少于八百字的读后感，要涵盖自己的思考和作者表达的思想。
假期的时间几乎都在咬笔看书挠头写论文。
说着说着，荆山玉就从诗歌那行架子上找到了被角落里博《博尔赫斯文集》与《博尔赫斯谈话录》。
“上面很多笔记。”荆山玉翻开文集，指着诗歌下整齐的划线，道。
楚乌江翻开另一本书，上面同样被人用蓝色的墨水划满了整齐的直线，她道：“可惜没有写什么注释想法。不然还可以借着这些揣摩看这本书的时候这个人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今夜过去了，张斜月活下来了。
不过就像谢世推测的那样，时间是公平的针对着存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存在的。
扭曲不过过去和未来的时间线，那些尸体只能加快残杀吞噬的速度，甚至到最后，不需要谢世等人躲避或攻击，它们自己就能斗成残渣碎肉。
谢世说：“我看了下，那些尸体都是一天中学许华年同一期的学生老师。张斜月也指出一部分是跟他们一起的玩家。”
殷衔残他们二人将档案里的人数问题告诉了谢世，楚乌江他们则将许华年喜欢博尔赫斯的事告诉了谢世，作为彼此信息的交换。
“对了，张斜月为什么不敢接触许华年？”楚乌江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张斜月不像是会记恨一个小姑娘的人啊。”
谢世整理了一下衣领，道：“他长得有点像混社会的，以前吓哭过小姑娘，所以他怕吓着许华年，就没有去试着接近许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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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余晖》，博尔赫斯作。
博尔赫斯全名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Jorge Luis Borges ，1899年8月24日-1986年6月14日），男，阿根廷诗人、小说家、散文家兼翻译家，被誉为作家中的考古学家。生于布宜诺斯艾利斯（Buenos Aires）一个有英国血统的律师家庭。在日内瓦上中学，在剑桥读大学。掌握英、法、德等多国文字。作品涵盖多个文学范畴，包括：短文、随笔小品、诗、文学评论、翻译文学。其中以拉丁文隽永的文字和深刻的哲理见长。
②美国作家苏珊·桑塔格（1933－2004）评价博尔赫斯：“如果有哪一位同时代人在文学上称得起不朽，那个人必定是博尔赫斯。他是他那个时代和文化的产物，但是他却以一种神奇的方式知道如何超越他的时代和文化。他是最透明的也是最有艺术性的作家。对于其他作家来说，他一直是一种很好的资源。”
以上资料来源自百度，感谢王央乐先生、陈凯先先生、陈众议先生等人的译介，将博尔赫斯的作品翻译引进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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