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会想,我是不是就是雯蕾表妹说的那种人。”
“她给我看过几本小说,里面的女人都——”
“小二,上茶上酒!”
门口一声大喊转移了一条的注意力。
两个人走了酒馆。头一个大汉,壮实身材,淡黄面皮,络腮胡须,手里拿着布裹起来的像是长剑。后面跟着一个书生模样,年纪和自己相仿,穿着身褐色长衫,扇子别在腰间。显然,那声喊是那个大汉发出的。
店小二领他们坐了位,隔了半个厅堂,背对着一条。店小二给书生上了茶,给大汉上了酒,大汉点了几道菜,始终大着嗓门,整个饭店的人都能听到他点了什么。
一条听见他称那个书生为“松居士”。
“松居士,我们先点些小菜,事情等二弟来了再说。”
刘松笑着回答好,举杯以茶代酒,先敬一杯。
“干——”
如此过了三巡,那大汉像是有了几分醉意。他拿起手边布包裹着的东西,解开绳索。
“这,是我三个月前,烟台闹倭寇时,我大杀一通,缴来的。”
“松居士,你看看,这可是倭刀。”
缠布褪下,里面正是一把倭刀,没有刀鞘,白色的卷柄缠着同样接近白色的刀柄,镡呈椭圆形,并没有多少装饰,刀身修长,带着弧度,镐线分明,刀刃上带着几个小缺口,从长度上看,这是一把太刀。
刘松对刀称赞了一番,并对大汉的武艺以及保家卫国的行为称赞一番。
“哈哈哈,当时我参军做上了先锋,领着手下向那些个倭贼进攻,我一个人率先冲上去……”
“不过,我现在告诉你……”
不管是大汉越过半个厅堂的声音,还是唐凤近在耳边的声音,还是其他的,喧哗声,走动声,一条都听不到了。
看着那把刀。
唯一能听见的,是大海的声音。
一个小孩,牵着母亲的手,沿着海岸线,向海边的一间小屋走去。
此时夕阳西下,慢慢沉入海里。
小屋外,晒着的渔网随风轻轻摆动。
孩子蹦蹦跳跳的走着,母亲也满脸笑容,挎着的篮子里装了鸡蛋,面粉,青菜等等。
今天的鱼卖了好价钱,母亲买了很多菜,回家就叫醒打了一晚上鱼,还在睡觉的父亲,做菜煮汤,一家人一起吃晚饭。
沙滩上留下两行脚印。
门敞开着,被海风吹开了。
母亲喊着父亲,没有回答,他还在睡觉。
他们走到敞开的门前。
昏暗的屋里,父亲躺在床上。
身下是血。
一个矮小的身影,弓着背,披头散发,近乎□□,此时正盯着他们,黑色的深陷的眼眶中一双血红的眼睛。
手里拿着一把细细长长,弯弯像月牙的刀。
白色的刀上有一截红色。
母亲没有说话,孩子大喊父亲。
那个身影冲了过来。
孩子被推到了一边,看到篮子翻了,鸡蛋滚在沙地上。
刀穿过了母亲的身体,温暖的血溅在孩子的脸上。
孩子跑开了。
沿着来时的路。
沙滩上留下一行脚印。
母亲呼喊着孩子的名字。
声音越来越弱。
呼喊着名字。
“一条?”
“嗯?”一条反应过来,转头。
看见唐凤正看着自己,眼神充满了热切,还有其他。
“好吗?”
“啊……好啊。”
“真的!”唐凤眼里的其他更多了。一条觉得自己不幸答对。
“那个……唐小姐……”
“叫我阿凤。”
“唐小姐……”
“阿凤。”
“阿凤……那个……你刚才问的什么来着?”一条努力地咧起嘴,比当时自以为丢了货还害怕,“我……嗯……我没听清……”
阿凤收起了笑容,盯着一条,眼里没有热切也没有其他。
“阿凤?”
“……”
“唐小姐?”
“我说……”
这时,小二捧着饭煲来了,往空碗里新添上饭,并道歉说刚才人手有些不太够,然后走开了。
唐凤一言不发,继续盯着。
一条调转目光,低下头扒起碗里的白米。
一口也吃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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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的知识,鞘和刀柄就不解释了,卷柄是缠刀布,镡是柄和刀身间的部分,起护手作用。太刀(tachi)是很长很大的刀,适用于马战。具体百度/wiki。
获鹿县有无佛寺,佛寺有无松树未考据,瞎编。
雯蕾表妹成天都看什么小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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