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丢下我?你不管我了?”云舒摇“啪”一下站起来,失手将茶杯扫落在地。
她满脸都是不敢置信,这个人前一刻才说要帮助她,这一刻就要甩手丢开她了!
简直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亏得她一腔信任,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人果真还是不可相信的。
“你还记得你最开始遇到我的情形吗?”霍绎没有对她的质问表现出愤怒,而是轻言细语问了这个问题。
“当然记得。”云舒摇戒备的看着他,咬了咬牙,亏你还记得是我救了你!
“那时我遭遇伏击,被人追杀,身受重伤。后来又遇到两次刺杀,你当时都在场。”霍绎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叙述无关紧要的事情。
云舒摇动了动嘴,没有做声。最近的刺杀才过去不足二十四个小时,惊心动魄,历历在目。她不知道他此时说这些有什么用意。
“针对我的刺杀,不会就此终结,你跟着我走,只会陷入危险境地。我让孔护卫带人护送你,先去小丘山,若不成,则转道去神木堡。”霍绎经过深思,做出如下决定。
云舒摇仍旧望着他,又是焦虑又是气愤又是担心,神情十分复杂。
“孔护卫是我的近身护卫,跟了我很多年,绝对可靠。”霍绎继续说。
不得不说,霍绎确实洞悉了她心中的顾虑,她一个女子,身处陌生的环境,周围又都是陌生的男子,她的担忧不是多余的。
“那你呢?”云舒摇双手覆面,叹气。
霍绎没有说话。
“到底是谁三番五次要杀你呢?”云舒摇捏了捏眉心,这是她思考多次的问题。
“我自有办法查清。”霍绎沉声道。
“我不要自己单独走。”也许霍绎说得没错,但在云舒摇看来,外界未知的危险,远远多于可预料到的危险。
一处宅院门口,车马数架,仆从数名,来回往车架上搬行李,动作娴熟。
素帐翻动,一名身着蓝色织锦衣袍的女郎,端坐在矮榻上,几名侍女捧着装着饭食瓜果的碗碟,安置在女郎面前的桌几上,有条不紊。
“郡主,请用餐吧。”一名侍女躬身布菜。
蓝衣女郎眉目娴静,“唔”了一声,抬手举起银筷就餐,姿态文雅,一派贵女风范。
微风和煦,饮食无虞。
一名高大的黑甲侍卫,左手按着腰间的佩刀,大步走来,在台阶下站定,拱手行礼,“禀报郡主,有花郎卫总旗求见。”
“花郎卫?”昭和郡主手里捏着一块新鲜瓜果,望着那黑甲侍卫,神情有些莫名,“所谓何事?”
“说是有东西转交郡主。”黑甲侍卫没有抬头。
“请吧。”昭和郡主颔首,丢下吃了一半的瓜果,从侍女手里接过帕子擦手。
那花郎卫总旗来得很快,恭敬拜礼,自报家门后,说明原委,呈上书信一封。
“长公主殿下,近来可安好?”昭和郡主看了一眼信封,笑问阶下人。
“回郡主的话,殿下一切安好。”花郎卫总旗是一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时常在京城走动,昭和郡主是识得的。
“怎的把你们都派出来了?”昭和郡主有些诧异,时常在京城走动的花郎卫自然比派驻各地的要吃香些,寻常拱卫宫城,是不出京城的。
“到永州府办差。”花郎卫总旗恭谨答话。
昭和郡主没有再问,摆摆手让黑甲侍卫领着人去了。
花郎卫搜集情报,到处奔走,实乃常事。
侍女已将信拆了,捧给郡主查看。
昭和郡主看了信,递给侍女,“照信上的办,不要忘了。”
侍女一看信,才知是郡主的闺中好友大学士之女李茵宁小姐的来信,李小姐在心中请郡主帮忙采买血玉。
“李小姐,这是在置办嫁妆了。”侍女轻轻笑着说,将信件收起来。
“不过是侯府世子,她倒是瞧着人哪儿都好。”昭和郡主淡淡一笑,像是轻风掠过湖面那般浅淡。
晌午,烈日当空。
云舒摇眉头不自觉的蹙着,神情焦灼的望着窗外,街上行人稀稀落落。
她的手无意识的在桌面上胡乱的弹动着,杯里的茶水已经冷却。
“人怎么还没来啊?”她忍耐良久,终是忍不住起身走到霍绎身旁问。
“会来的。”霍绎从手里的书卷抬起目光,望向她。
他的人总不至于全军覆没。
“可是都这么久了,怎么着也过了一个时辰了吧?”云舒摇听了,丝毫没有放松下来,相反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对于时间的判断,几乎完全依赖于钟表或者手机电脑,可是搁这回儿完全只能靠太阳的影子来判断了,偏偏她对这个不擅长。
“才过了半个时辰。”一旁的孔侍卫忍住笑。
“怎么可能?”云舒摇质疑,她都喝了七八杯茶了。她严重怀疑孔侍卫在骗她。
她望着霍绎,指望他会出言反驳,谁知他对上她的目光,点了点头。
“不是说‘光阴如梭’吗?完全是慢吞吞如蜗牛啊。”云舒摇嘟着嘴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