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是州府所在地,南北陆运东西水运都要经过此地,客商云集,码头船只往来,装人卸货,最是繁华热闹。
“不要耍花样,别给自己找苦头吃。”黑脸绑匪威胁她。
“我什么时候耍过花样?”云舒摇嗤笑,她要有花样可耍,早就跑掉了,此时还会在此地?
何况她不耍花样,也没见得就吃香喝辣。云舒摇撇开目光,不再说话。
为了避免引人耳目,只有两个绑匪跟着云舒摇,穿过长长的码头、拥挤的人群,前去登船。
他们仍旧没有给云舒摇松绑,只是塞了一个包袱在她怀里,乍一看只当她抱着一个包袱,哪里会朝绑架上想呢。
映入眼帘的都是陌生的面孔,偶有目光相交,也是一触即散。她并不指望这些陌生人会救她。
两层高的客船,载客往来于汴江,按人头和路程收取船资。
每走一步,云舒摇都在计算逃跑步骤,现在人多,虽不利于绑匪追人,同样也不利于她逃跑,这个方案一早就被她毙掉。
只有去了船上才能实施逃跑计划。
“扑通”一声对于喧闹的码头环境来说,就像是一颗石头掉进了水里。
“有人跳河了!”有人惊叫,顿时引得一些人围观。
从二层高的客船上,纵身一跃,没入水波中,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圈圈波纹。
照常理说,那人跳下去没一会儿,几个凫水好手纷纷跳入水中施救,总能将人救上来的,可更多的水手入水寻找,也是一无所获。
“可惜了!多标志的一个女娃呢!”
“就是,当时还从我摊子前经过呢,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女儿,衣服料子也是老好的呢!”
“是啊……不过我听说当时场面闹得有些大呢,说是那个女娃自称是什么堡主的,被人绑架,向人求救呢……”
“是吗?快说详细点儿!”
“反正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不然后来那么多人下水找啊?水手们下水是白干的吗?肯定是要给银
钱的,我儿子说码头上会凫水的都去找了呢。”
“那找到没?”
“反正是到现在都没找到。”
“哎呀!多可惜,咱们这码头水深,深处还有漩涡,那么娇滴滴的一个女娃,怕是凶多吉少哦……”
“对啊,记得不?半年前一个凫水好手都在这地儿遭了的。”
京城霍府。
“夫人,瞧着最近那位风头正胜。听说几位王爷都邀他过府吃宴席。”老嬷嬷站在梳妆桌旁,脸
上露出可惜。
“是吗?就让他先得意着吧,不过俗话说,爬得越高,摔得也就越惨。”霍夫人瞧着铜镜,端详
自己的妆容。如今侯爷正值盛年,又和她郎情妾意,她好好做侯夫人,也没什么好急的。
“夫人说得是。李家的亲事,还真就让他攀了?”老嬷嬷道,那位母族已经没人,就算有些钱,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若是夫人诞下男孩,世子的头衔还能在那位头上?一旦他娶了李家的女儿,就有了一个强劲的岳家,就连侯爷只怕也不好动他,他的地位只会越来越稳固。
当年之事若是东窗事发,焉有他们活命的机会?瞧瞧他是怎么对待觊觎他外祖家产的族人,就知道他是一个心狠手辣事情做绝的魔鬼。
可惜京城众人现下都被他的皮相迷了眼,没有看到他凶狠残忍的本性。
“且等着看吧。”霍夫人微微笑起来,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次晨,霍夫人才起身,老嬷嬷又来汇报消息。
“夫人,眼线来报,那位今儿一早就出门了,随从侍卫都带着,瞧那样子,像是要出远门。”老嬷嬷喜笑颜开。
“哦?梨花宴也不去了?”霍夫人觉得神清气爽,一早上就听到个好消息。
“怕是不会去了。”老嬷嬷道。
“到底是什么事让他匆匆出门,去查一查。”霍夫人笑道。
今年的梨花宴,李家是很看重霍绎出席的,之前太夫人都回了话,说是会带着家人一起去的。
他如今不去,失望的怕不只是李茵宁。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如何让人不开心?
耳旁是呼啸风声,奔驰骏马背上的霍绎,神情凝重。
昨天接连收到消息,其一苍蓝山庄绿芽于数日前离奇失踪,其二孔祥被救经过,其三百里桑桑已经回家,这些消息当然不需要他做出这样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