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女人一怔,不知是害怕还是怎么。她犹豫了下。
“雪九……”
又梗着嗓子继续说道:
“娘说我是在下着雪的初九生的,就给我叫雪九。”
“呵。这世界同名的人可真多。”
头顶传来魏一的轻笑。
话落,女人的头低得更低了。没人看得见她此刻略显慌乱的眼神,隐隐咬住嘴唇的模样。只听她忽然又扬起啜泣着的声音。
“恩人,你就是活菩萨,大慈大悲的活菩萨。你杀了这两个畜生,救了我们母子,你以后一定会有福报的。恩人收下我们母子吧,我们会做牛做马一生来报答恩……”
“我没有杀了他们。”
魏一忽然扬声道。
旁边,风起三人正把晕过去的桐叶唤醒,顺便搀扶起袁晚晚。惊魂未定的袁晚晚一直愣愣的看着她们这边。
她见魏一挺着身板,微抬下巴望着蓝天,神色悻悻,总是偶尔抿唇咽口水,不由觉得这其中有些摸不清的怪异。
魏一强调:“没有杀了他们,我只是把他们打晕了。”
雪九一顿,继续说道。
“恩人你虽没有杀了他们,但是你让他们以后都不能再为非作歹了,照样是救了我们母子。”
“呜呜,恩人,就让我们母子在您的身边做牛做马,用一辈子报答恩人您吧!恩人你就是活菩萨,你以后一定会有福报……”
“福报不福报的一会再说,我倒是想问你个问题。”
魏一晃动身子侧头,恰好瞥见脸色苍白,带着几分疑惑的袁晚晚。魏一继续冲着地上的雪九问道。
而在袁晚晚走来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雪九低着头,却满眼恶狠的神色。
“怎么不过几年没见你长得这般憔悴了?乍一下子看到还以为你已经三十多岁了!我记得你好像还比我小了几岁吧?”
魏一嘴角微微一扯,一口气在嘴角漏出。分不清是笑还是呼吸。
雪九低着头,嗫嚅着嘀咕“我”的字眼,侧颜却顿时充满了伤感,仿佛一下子陷入了什么之中。
桐叶捂着药膏敷着的伤口,伸手扶住了袁晚晚。几人都往这边看来。
“呵呵,恩人,你说什么呢?怎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那女人忽然作势要抬起头,却又忽然慌张的缩了回去。
“恩人是觉得我的名字,与恩人曾经相熟之人很像吗?呵呵。这世上同名同姓之人比比皆是。我是村里出来的乡下人,家里人没读过几本书,不会取名字。”
“你连名字都不舍得换啊?是觉得我不会记得你吗?”
魏一忽然朗声道,打断了女人的自圆其说。
“不过把名字换掉也没关系,我会不会记得,完全看兴致。这话我说过;你也是听过我说的。”
雪九忽然一愣,侧脸越发惊恐,过了约莫几个呼吸,只见她忽然不住的磕头,紧张得求着。
“恩人说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恩人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今天救了我们母子。只要恩人肯收下我们母子,我们母子必定会好好侍奉……”
正在西沉的太阳金黄色的余晖,此刻正好落在魏一脸上,她难受的微微眯眼,瞅着地上的女人,忽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怅惘。
她每每开口说话,沉闷的嗓音都含着一股乏力的昏昏欲睡感。
“刚才他们两个要对袁晚晚下手,你怎么不拦着?也不告诉他们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就让那袁紫霜使劲的忽悠啊?这可一点都不像你以前清高的风格呀?”
闻言,雪九的眼皮登时一抽。
魏一还道:
“这种事若是换了以前的你,你肯定会施以援手、义愤填膺、侠肝义胆。宛如一个救苦救难的救世主,高高在上,目空一切。”
“别管是什么,人贩子算个屁?畜生算个屁?你就从没放在眼里过!就靠你那一副银牙利口,半个脏字都不会有,更不会拐弯抹角的冷嘲热讽,也能叫他们二人,自行惭愧,放下屠刀。”
“放不下也没关系,反正你,有的是办法。直接孤立这两个畜生吗?你以前不就经常这么做吗?”
“自诩读书人,不与腌臜为伍。”
“是吧?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随着魏一一段一段的话响起又落下,袁晚晚清晰的看见雪九低着头,人控制不住的丝丝颤抖,她痴呆着,仿佛想起什么?又仿佛深陷在了什么之中?
“这些事啊,不说,我倒不记得了。若一说,我倒是又想起来了不少。”
魏一匆匆看她一眼,又继续望向远处天边,渐渐昏黄的云彩。
“这‘读书人,不与腌臜为伍’啊,那跟你一起自诩读书人的那些女的,去哪里了?她们呢?”
弯下腰,魏一凝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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