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便放开了她的脚丫子。
一惊一乍之下,又没能做出什么实事来,尹沙颇有些惆怅地在心里吐槽了一番,便也没再当回事。
这个梗,在她心下也算是这么过去了。
至于那男人,他只沉默地扫了眼她身侧枯枝上挂着的那双脏兮兮的袜子后,便转了身去,弯了腰将地上那只折了翅膀的大个红毛鸟与那石块都捡了起来,便坐到了那一处靠近那诡异水域的边缘处。
看样子,是打算处理那只鸟了。
尹沙舒了口气,前一刻要穿袜子的念头又消失了。
脚疼,身心疲累,她的懒癌又发作了。
既然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吃食,她应该也不需要在做什么了吧?
捡干枝子的话,她又不敢走远,论起效率,只怕那另外的五个人都比她效率高,再不然,她身侧还有个二傻子呢,他做事也应当比她更上手吧?
抱了丝侥幸,尹沙坐在原地没动,回了头去看那二傻子时,后者却是正在朝着她挤眉弄眼,嘴巴翕动着,似是有话要说。
但,她看不懂。
就这么坦率。
不过,就这么一瞬,尹沙觉得,卷毛似乎面部抽筋抽得厉害,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述,犹疑了好一会,她还是选择了闭嘴。
也正是这一刻,她忽然听得那坐在水边处理鸟的男人平静地冲着她与那卷毛所在之处喊了句话:“嗽吉(抓鱼)。”
嗽吉?
抓鱼的意思吧?
那么……条件反射瞅了眼卷毛,尹沙只见得那二傻子此下已是苦了一张脸,满眉头褶子。
还真是要卷毛去抓鱼的意思啊?
可是这天都暗了,那水也是沉得可怕,外加水面宽度惊人,别说下水了,光是远远地看着她都不愿意靠近,谁知道那水到底有多深啊,水下又会有些什么东西!
然而,男人似乎压根不打算放过卷毛,一声未成,遍再一声。
这一回,比之前一次的平静声调,已是有了不少的怒意,哪怕就这么听着,尹沙都能听出男人音色中的沉冷。
大抵对男人有些惧怕,所以,第二声一出,卷毛便是在迅速站起了身来,虽还是满面不情不愿,但到底也是选择了往着那河边靠去。
男人没再说第三次。
因为,卷毛已经跳了下去。
纵然不敢离得太近,但她所在的这一处依然离那水域不太远,所以,卷毛下水时,水里的状况,她瞧得一清二楚。
那水,就像她认定的那般,很深。
卷毛跳下去的瞬间,她便是瞅见那墨绿色水草荡漾了开,露出的间隙中一片深黯,瞅着就鲛人害怕。
倒是那水,区别于那一大片浓重带出来的浑浊错觉,反而是很清,只是因着那河底大批量的水草覆盖,让人心生恐惧与不适罢了。
卷毛的水下功夫似乎很是不错。
入水时,那水面只是微微起了些许波澜,等到她潜入了水底后,便是整个地荡漾了几圈,便再无动静,连着那水下的墨绿色,都很快静止了下来。
尹沙其实是有些怀疑的。
这样密集的水草长势,这水域中,只怕是氧气不足,不太适合鱼类生活。
但这也仅仅只是她之于现代的科学知识所做出的判别。
因为,远古时代与现代,还是存在一定的差异的,毕竟,那时候的物种与现世的相当不一样,而且,单细胞往复杂方向进化的时候,对于自然界的要求其实也是比较低的。
跟物种本身的发展其实也一样,需求的增多,都是因为本身的复杂化。
或许,这个时候,某一些鱼类恰恰就是需要许多的水草来生存,也未可知。
思及此,尹沙也算是卸下了心头的疑虑。
只是对于卷毛,她难免还是有些担心。
主要,还是因为她本身怕水,这水域的状况,也过于吓人。
但事实证明,她的担心完全是多虑的。
如那夜那男人在她面前斗那类豹巨兽一般,她惧怕的,未必他们就惧怕,她以现代人办不到的事来类比他们,也根本就是错的,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完全都是小儿科。
也确实就是这么一会,她几乎连小差都没开多少,那卷毛便是自水中探出了脑袋来,但他出水相当不平静。
跟她猜测的那些话的意思一样,那男人让他入水,确实是就是让他去抓鱼,而今,他上来的时候,也确实真的抓了条个头相当大,且样子十分古怪的鱼。
尔后,他便爬了上来。
比之入水时,包括最初他被男人踹进了那一处溪流中,这一次他显得相当吃力,像是废了很大的功夫才爬了上来。
尹沙以为是那水中的水草缠住了他,但实际却不是她想的那样。
这种情况一直到那男人有些受不了他的扑腾状况,伸手将他揪上来,才算是告一段落。
这足够令她惊掉眼珠子了。
因为,除开他手中抓的那一条个头不小的怪鱼,他腿上还缠了一条鱼。
不过,那或许并不能被称之为鱼,因为,它的样子看起来与鱼实在是相差甚远,倒是与现代海洋里的软体动物,譬如乌贼水母之类的有些像,外表上看着,就如橡皮泥一般,软耷耷地缠在了卷毛的腿上。
惊诧中,那卷毛却是不客气,在坐回岸上休息了数秒后,他便伸了手,使劲将那幺蛾子给拽了下来。
而看他的样子,似乎丝毫都不惊奇。
那东西,就像是他料定会挂在他腿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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