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舫主所定五十篇佳作,之州作成多少?”
“小生只得二十篇,便已脑思穷极了。实在羞愧。”
……
己时,临安东城外。
刘彦、华明渊、贺之洲坐在一辆无棚骡车上谈聊,前头一老汉挥鞭赶骡子。
后面还有一架骡车,坐着平儿和华府仆从,怀中各抱着礼物。
今日乃去东乡,参加周生与匡娘的婚礼。
早起刘彦内观身学,从感悟中得一篇《素心论》,欲作贺礼赠予周慕白。
本来只是他和平儿去,结果出门遇华明渊、贺之洲携礼拜府。
刘彦索性邀他们同赴喜宴,在东城门雇两辆骡车,坐车谈问他们来意。
明渊笑说:“之州想早些迎娶瑞云娘子,此番携礼来府,是想请世才指点速成佳作的方法。”
刘彦听后,便问之洲‘作成多少佳作?’
贺之洲羞愧,如实相告‘只得二十篇’。
刘彦对此并不轻视,谈道:“不过十几日,便能写下二十篇佳作,之州才思不浅了。”
“文思枯竭,脑思穷极也属正常,这个无须在意。”
“人的思想源泉在于心和脑,脑为人之府宰,心是人之府臣。”
“脑乏心累,文思自然枯竭。”
“但源泉依旧在,只要学会驾驭之术,达到张弛有度,便可恢复源泉,文思泉涌。”
“驾驭心脑之法,就好比驾骡车,我思是车主,心脑是骡子,这板车则是身体。车上所载即是身学。”
他借骡车来比喻,通俗易懂,恰到好处。
包括前面驾车的老翁亦得几分明悟,顾头笑道:“奉义讲学,言简意赅。俺也能听得懂哩。”
刘彦拱手:“请教阿翁,驾驭骡车都有什么要领?”
老翁挥鞭赶骡道:“这要领有三个,一是会赶,二是会养,三是会驭。驾骡车门道都在这里头。”
华明渊、贺之洲各有思量。
前者思想刘彦话意,后者思量老翁之言。
贺之洲抬手请教:“赶和驭有何不同?”
老翁说:“这俩可大有不同,赶是赶车,驭是驭骡。骡子肯劳却性倔,驭骡也是个学问。”
“相公你看,老朽把鞭一扬,没打在骡子身上,它就皮有所动,心知我要打它,脚力便自加快。”
“我鞭子一落,抽它身上,它自知轻重,也知该跑多块。”
“我轻打,它慢跑。我重打,它加力。”
“这便是‘驭骡’的小门道。”
贺之洲依照刘彦所言,暗把骡子视作心脑,小有几分明白,趁悟又问:“驭骡即是用打?”
“不是哩。”
赶车翁回头笑说:“驭骡可不是只打骡子,它偷懒时打,它怠慢时打,别的时候就不打。”
“平日要善养,不赶车时,老朽养它好比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