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终于,分为酝酿到最高潮,却猛地骤然衰落,波斯王子手中的羯鼓,竟然被他给击破了,将所有氛围一扫而空。
此为亢龙有悔。
那些高速旋转的歌姬们,也因为失去鼓点的助兴,乱了脚下的舞姿步伐,使得厅中一片慌乱,有的歌姬不知所以,有的歌姬跌倒在地,发出轻声的呻吟。
“真是扫兴!”
彼时波斯王子丢开鼓槌,又一脚踢身前的羯鼓,颇为不满的怒骂一句,并未因为许奕和叶闻的到来,而有丝毫的收敛。
又或者更准确说,他本就是做给他们看得。
“万家之生佛,长安许墨侠,寡人早就听闻许墨侠大名,今日有幸难得得见,真是少年英豪,市井传言不虚。”
波斯王子若无其事的,然后看向许奕和叶闻,又先走在许奕身前,打量了许奕片刻,一番大肆的吹捧,如果换成其他人,怕是早就飘飘然。
却不难听出,他以“寡人”自称,显然自居波斯王身份,要高出许奕一等,更可见其中杀气。
许奕彬彬有礼,叉手躬身还礼,用流利的雅言说道:“江湖市井之人,得波斯王殿下垂听,不胜惶恐之至。”
波斯王子不置可否,又看向身着道袍的叶闻,还是打量了半晌,意味深长道:“昨日得小见仙师,寡人真惊为天人,但因为事出匆忙,未能多与小仙师会晤,今日又冒昧请小仙师过府,不会打搅了仙师的清净吧”
叶文揖手作礼,微笑道:“圣人外其身而身先,后其身而生存,贫道不过化外之人,有什么打搅之说,”
波斯王子闻言怔然,哂然道:“小仙师话里有话,总是透着玄机。让人琢磨不透。”
叶闻回答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是善人多想了。”
波斯王子不以为意,反身回答首座上,然后盘膝坐下,又请许奕和叶闻落座,然后再问道:“却不知你们二位,怎么是同时到的,不会真这么巧合,在府外遇到的吧”
说话间,波斯王子端起酒杯,却迟迟没有饮酒,而是用狭隘的目光,静静的看着许奕和叶闻,目光中露出凝重杀气,被许奕清晰感觉到。
许奕正要说什么,却被叶闻挥手阻止,抢先说道:“贫道观善人这里,似乎杀气微重,问我们为何同来,岂不是明知故问”
听见叶闻的话,波斯王子再次怔然,连手中酒杯都抖了两下,他本以为许奕和叶闻挥百般狡辩,却没料到叶闻如此直接,直接点破了他的心事,反倒让他有些束手束脚,甚至开始迟疑起来。
如果圣物真是许奕劫走,或是和叶闻有所勾连,他们现在到了虎穴中,不该如此坦然才对。
可波斯王子实在想不出,除了许奕和叶闻以外,还有谁敢劫走他的圣物
以至他略微迟疑后,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换上笑脸道:“小仙师严重了,许是寡人心情不佳,冲撞了小仙师,”
不等叶闻反应,他又看向许奕,继续道:“长安世人皆说,许墨侠豪情仗义,颇有孟尝君之义,想必是整日操劳吧冒昧请墨侠过府,不会搅了墨侠好事吧”
波斯王子这话中,带着极大的机锋,许奕岂会听不出
他坦然的笑了笑,耸肩道:“都是江湖虚名而已!殿下可能不知道,我这人没有大志气,就喜欢醉倒在温柔乡,鱼龙帮的白娘子,闻香阁的苏倡家,我都喜欢的要紧。”
说到这里,许奕故作停顿,然后愤懑继续道:“不过今日确有件事,让我愁的要命。”
许奕和苏染儿,以及白嫣的关系,在长安早不是秘密,波斯王子倒没有诧异,但许奕后面那句话,却让他心中微动,目光闪烁道:“哦,是什么事”
许奕沉声道:“全长安人尽皆知,乞索儿是我许奕朋友,今日却有人在醴泉群贤,乔装打扮成乞索儿,惹出了好大的乱子,连不良人和金吾卫都惊动了,还有人说是我指使的,莫要让我找出是谁!
波斯王子眉峰轻挑,皮笑肉不笑道:“此事寡人也听说了,且寡人还听人说,在那些乞索儿里,就有你许墨侠呢”
许奕闻言大怒,当即拍案而起,左手扶住障刀,目光森然道:“是么不知殿下听谁说的,可敢叫他出来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