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年8月,冀州邺城。韩馥的刺史府早就被改作将军府,袁绍率兵入驻邺城之后,韩馥就“自愿”将冀州刺史之职退位让贤,而且被袁绍封为奋威将军。不过韩馥这个奋威将军却是一点儿威风也没有,整日里在府中长吁短叹,唉声叹气。“老爷,关长史和闵别驾求见。”婢女走到韩馥身后五步处,轻声道。韩馥叹了口气:“领他们过来吧。”“诺。”婢女退出去,过不多时,冀州长史和别驾闵纯两人缓缓入内,两人面色极为愤慨。关纯挥挥手,对婢女道:“好了,你且下去吧,某二人与韩将军有话要说。”“是。”婢女低头退却,嘴角却有一丝诡异的笑容。“唉……”韩馥叹息一声:“两位请坐吧。”关纯、闵纯两人入座,韩馥忽然奇怪道:“嗯?公与怎么没和你们一同前来?”当初冀州文武群臣之中,以荀谌为首的诸多官吏都主张迎接袁绍入主冀州,而只有三人反对,那就是关纯、闵纯还有沮授,如今关闵两人联袂而来,为何却不见沮授?听到韩馥之言,关纯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人家沮授现在可是袁公的座上客,又怎么能看得上文节公呢?”闵纯眉头一皱,责怪道:“行了,少说两句。”说罢,闵纯对韩馥解释道:“文节公有所不知,公与兄得知袁绍入主邺城,当即闭门谢客,拒绝接见一切客人。不过那袁绍或许是从荀谌处听得沮公与的威名,因此颇为谦卑,两次登门拜访,礼贤下士,邀请公与兄赴宴,公与兄也是盛情难却……”韩馥幽幽叹息一声:“罢了,这也怪不得公与兄。”关纯却是冷哼一声,怒道:“该死的荀友若,勾结外人犯我冀州!这袁绍狼子野心,所图非小,而且他一来到邺城,于毒军的兵锋就不再向前,谁知道是不是他们两人达成了什么协议?”“或许是于毒摄于袁绍兵威也不可知。”闵纯摇摇头:“可惜,潘将军乃是我冀州上将,麾下三万大军俱为精锐之师,却被张燕袭扰,否则这三万生力军要是能回来,潘将军乃是文节公爱将,那时就能与袁绍分庭抗礼了。”“不。”韩馥摆摆手,神色复杂:“潘凤虽然忠心耿耿,不过荀谌这厮已经暗中联系了冀州大半士族倒戈投靠袁绍,袁绍本来就是汝南袁氏名门出身,某之出身如何能够与其相比?”“不行!无论如何要试一试。”关纯面色一厉,抱拳道:“文节公,请借私密之物一用,某乔装打扮,去通知潘将军回城,无论如何,总比无所作为的好。”韩馥向来性格软弱,如今虽然等同于被袁绍软禁,但是也不敢兴兵争夺冀州,听到关纯之言,顿时一阵左右为难。“这……”关纯拜倒在地,疾呼道:“文节公!你才是朝廷封下的冀州刺史,那袁绍不过渤海郡守,却巧取豪夺,枭夺冀州,难道文节公就不怕将来袁绍痛下毒手么?”韩馥满脸大汗,思索一阵,这才痛下决心。“好吧,这块玉珏,你且拿去,务必小心。”韩馥解下腰间随身携带的于珏,递给了关纯。关纯接了过来,低声道:“请文节公多多保重,关纯纵然是死,也要将讯息传到潘将军那里!”……“你是说,那关纯和闵纯两人进入到了刺史府中?”袁绍眉头一皱,对许攸问道。“正是!”许攸冷笑道:“这关纯和闵纯两人当真是不识好歹,本初公对他们可谓是礼贤下士,多加赏赐,这两人却是不识趣的投靠了韩馥。”荀谌微笑道:“关纯、闵纯两人一直都是韩馥的死忠,想让他们转投袁公麾下那是难得很,不过也不要紧,此二人虽然顽固,却无特殊才能,而沮公与精通军略,料事如神,只要沮公与愿意投靠袁公,那便无妨。”袁绍点了点头,赞许道:“不错,昨日某与公与先生宴饮一番,可谓受益颇深。”而许攸则是上前道:“本初公,韩文节此人或许胸无大志,不过关纯和闵纯这两人一番撺掇,说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要不然?”许攸手掌并指如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袁绍眉头一沉,沉吟一阵之后,道:“不急,看看关纯和闵纯两人最近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物,有了异动再做计较。”说罢,袁绍对荀谌道:“友若,你且随某去公与府上,某今日还要请公与先生宴饮。”荀谌拱手道:“诺。”袁绍、荀谌两人在亲兵护卫之下走了出去,身旁有一员高大魁梧,满脸胡须的猛将,却是袁绍亲信之一的文丑。许攸摇摇头:“哼,也不知道这个沮公与哪来的架子,值得本初公这么费力气。”“算了,去彻查关纯和闵纯吧,查明了他们的事情,本初公还不得高看我一眼?”许攸嘿嘿一笑,走了下去。夜间,邺城数里之外。关纯策马飞奔,手中紧紧握着一块玉珏,正是韩馥给他的那块。无论如何,一定要完成文节公的嘱托!想到这里,关纯催动马鞭,加快速度。然而这时,一阵杂乱的马蹄之声忽然响起,少说也有近百骑,关纯忽然心中一紧,难道?“关长史,大晚上的这是要去哪啊?”一道吼声从背后传来,关纯顿时面色一变。颜良!颜良乃是袁绍座下猛将,与文丑并列,他架马飞驰向前,横着拦住了关纯。颜良一手握刀,一手抓住缰绳:“关长史,交出来吧。”关纯勉强一笑:“什么?”“什么?当然是韩文节给你的信物了。”颜良大笑一声:“颜某劝你还是赶紧交出来,否则某可是个粗人。”关纯咽了口唾沫,二话不说,转身便逃。“不知死活。”颜良哼了一声,也不追赶,随手将长刀插进地面,拿住长弓,张弓搭箭对准了关纯的后背。嗖!一箭飞射而出,正好射中了关纯的后心,关纯顿时掉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