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听见沮授的话顿时愣住了,心想这倒也是,自己的确不知道张辽下一步会出现在什么地方。文丑不服道:“可是我军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不做反击吧?”沮授回道:“这话倒是没错,文将军,某交给你一个任务,可否接受?”文丑急忙道:“沮监军说来听听。”“敌军的意图很明显。”沮授走到舆图之前,看着之前张辽先后奔袭的数座城池,缓缓开口道:“敌军依仗着骑兵的快速机动力,再加上熟悉地形地势,我军想要抓到他那是千难万难,不过……”“不过什么?”文丑急忙问道。沮授叹了口气,颜良文丑虽然都是冀州军中一等一的猛将,但是两人勇则勇矣,可惜智略不足,不足以独当一面。“呵呵,敌将肯定不会就此罢手的。”沮授微笑道:“文将军你只需要带领一队铁骑,潜伏在还没有被抢掠粮草的县城附近,待到敌军冲入城中,将军堵住敌军后路,那张辽岂不是在劫难逃?”“监军当真妙计!”文丑大喜,转身便走:“沮监军放心,俺这就去调兵遣将,管教张辽小贼束手就擒。”“文将军且慢。”沮授伸手拦住了文丑,文丑不解道:“沮监军,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麴将军麾下先登死士擅长对付骑兵,那白马义从便折在麴将军手下。”沮授叮嘱道:“文将军此去,不妨暂且从麴将军手中借先登死士一用。”“不必了。”文丑摆手拒绝,冷哼道:“某率领两千骑兵足矣,那先登死士还是麴义一个人留着用吧。”说罢,文丑大踏步走出营帐,沮授却是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感叹麴义和文丑二将不和,还是文丑太过鲁莽。文丑奉了沮授号令,从军中领着两千铁骑,前往梗阳城外。六月初五,梗阳城外。近千步骑缓缓行进在旷野之上,军中却是并没有打出旗帜,因为奉了张辽隐蔽进军的命令。而手提黄龙沟镰刀的张辽则是走在队伍中间,目不斜视。此番张辽正是领兵准备偷袭梗阳城,杀伤城中冀州军,焚烧城中粮草。然而——“全军止步!”听到张辽号令,近千步骑顿时驻足停在原地,看向张辽,不知道张辽为什么忽然命令全军停下来。张辽策马出阵,飞驰到一旁的直道之上,翻身下马,伸手轻轻扫开地面上的尘土,发现了几个小浅坑,顿时眉头一皱。“后队变前队,不准在此停留,立刻撤退!”张辽号令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千余步骑对于张辽十分敬重,因此当即按照张辽的命令,转身便撤退了。一旁的副将赶了上来,不解道:“将军,为何我军忽然要撤退呢?”“此处不远埋伏着敌军,而且是骑兵队。”张辽解释道:“一旦我军被敌军发现,到时候不免是一场恶战。”副将奇道:“将军您是怎么发现有敌军埋伏的?末将为何却是一点端倪都没能看出来呢?”张辽面色不改道:“这条直道每日遭人践踏,按道理说早就是无比坚实,可是刚才道路之旁却是尘土纷纷,某疑惑之下扫开一看,发现了马蹄印。”“哦?”“哼!”张辽轻笑一声:“幸亏这几日并未下雨,因此地面上的马蹄印得以保留下来,否则的话只怕真要中埋伏了。”副将由衷道:“幸亏将军明察秋毫,否则我等今日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不过,咱们就这么无功而返?”“当然不!”张辽昂扬道:“敌军埋伏于此处守株待兔,我等便奔袭他处,兵发京陵!”“得令!”副将策马奔出,挥舞手臂对千余步骑大声喝道:“将军有令,全军奔袭京陵。”轰隆隆,千余步骑改变方向,朝着京陵方向策马而去。而在梗阳城外的一处旷野之中,文丑麾下的两千铁骑正在下马休息,两千匹战马也懒洋洋的蹲在地上,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文丑大大咧咧的坐在地上,抬手遮挡着刺眼的阳光,过了片刻,不耐烦的问道:“有消息没有?”“暂时没有。”一旁的斥候回道。“哼!这该死的张辽小贼什么时候才来,倒叫文某好一番干等。”文丑哼了一声。“报!”不远处一名斥候忽然策马奔来,面相颇为焦急。“总算他娘的来了!”文丑兴奋的站了起来,转过身来对着两千铁骑大喝一声:“全军上马!”“报!”斥候奔驰到近前来,拉住缰绳减缓马速,禀报道:“将军,敌军进入梗阳城方圆二十里之内,然而敌军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放弃了向梗阳城进军,转身而去。”“什么?”文丑一愣,随后则是勃然大怒:“可恶的张辽,竟敢戏耍于我!”“全军上马,追击并州军!”文丑怒喝道。副将马延见状急忙劝谏道:“文将军,敌军与我军相距十余里,我军如何能够追得上呢?”“住口!”文丑呵斥道:“我军以逸待劳,战马体力充沛,只要努力追击,一定能够截杀敌军。”说罢,文丑自然不听劝,直接挥手上马,两千铁骑纷纷翻身上马,奔驰而出。马延见状叹了口气,只好策马跟了上去。“文将军,等等我。”可想而知,张辽凭借着自己的机警谨慎,发现了文丑埋伏的踪迹,因此转身便走。而文丑则是后知后觉,仓促发动追击,一时之间找不到张辽军的踪迹,最终也没有能够追上张辽。“可恶!”怒气冲冲的文丑“嗖”的挥动马鞭,“啪”的一击打在空气中,恶狠狠道:“张辽,本将早晚会追上你的!”文丑在梗阳城设伏未能成功,反而被张辽察觉,张辽率兵奔袭京陵城,再度杀伤冀州军五百余人,烧毁粮草两千余石,从容而走。文丑怒不可遏,大加追击,但是张辽胆大心细,熟悉并州地形,轻松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