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多南阳兵趁着乌云笼罩,静悄悄的走出城去,不过却并未立刻就进入汉水,毕竟此地距离荆州水师营寨并不算远,若是乘坐船检,波动水声被荆州军听到,那南阳军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南阳兵一直向前走出了十余里,此地早就准备好了走舸小船,三千余南阳军纷纷上船,挥动船桨逆水而行,朝着宛城的方向划水而去。一夜无话,第二日。随着天色逐渐明亮,月亮的身影越来越淡,而通红的太阳则仿佛是威严无上的君主,以征服者的姿态降临在天空之上,照耀出了万道金光。本来寂静的荆州水师营寨之中,开始有了嘈杂的声响,数万荆州大军动作起来,从营寨之中冲了出来。“都给本将听好了!”文聘手提青龙戟,气宇轩昂的走在军队最前方,对身后的部属下令道:“昨日本将已经立下了军令状,今日必定要攻破育阳城,到时候蔡督肯定有所赏赐,本将一分钱也不要,全部赏赐给尔等,务必用命,知道么?”“文将军放心,俺们自然用命!”“就是,文将军如此厚待我等,我等焉能不效死力?”“必破育阳城头!”文聘放出话来,将所得封赏一分不要,全部送给麾下将士,数千荆州军先登士卒无不欢呼雀跃,士气大振。“杀!”数千荆州军簇拥着文聘向前冲了出去,大有一鼓作气拿下育阳城头的气势。不过冲到育阳城头之下,本来还气势汹汹的数千荆州兵忽然就愣住了,看了看城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部都呆住了。就连文聘也目瞪口呆,盯着城头之上:只见得城墙上数十名草人身上穿着南阳兵的衣甲,手中握住削尖的木枪,在风中一动不动。文聘面色大变,一张白脸迅速变得赤红,怒不可遏,咬牙切齿道:“气煞我也,气煞我也!”“李严,汝竟敢消遣于我,我必杀汝!”文聘仰天怒吼一声,随后青龙戟指向育阳城头,怒喝道:“给我拿下育阳城!”荆州军水师营寨之中。“报!”一名探马步履飞快,冲入营帐之中,单膝跪地道:“禀报蔡督,文将军已经拿下育阳城。”“什么?”一旁的蔡熏不敢置信道:“文聘出兵还不过一刻钟,如何就拿下了育阳城,难不成李严死了?”绕是颇富战阵经验的蔡瑁和张允也是不由得眉头一皱,对视一眼。文聘到底是怎么攻下育阳城,速度如此之快的?“文聘如何拿下育阳,快快一五一十,如实道来!”蔡瑁沉声道。探马略微一怔,拱手道:“文将军根本没有攻城,敌军早已经连夜撤了,在城头之上扎了几十个草人,用于迷惑我军,因此文将军一战便拿下了育阳城。”蔡瑁眉头一皱,蔡熏却是心头后悔不已:早知道这个李严会带兵撤退,今日本将就亲自带兵攻城了,偏偏让文聘这小子白白得了这功劳,唉!“蔡熏!”蔡瑁忽然开口道。“大兄有何吩咐?”蔡熏急忙低头答应。蔡瑁缓缓道:“汝带领两千士卒驻守育阳城,等待本督下一步命令,明白么?”蔡熏大喜,急忙答应下来:“多谢大兄栽培。”打仗那是出力不讨好,而驻守育阳那就不一样了,南阳郡乃是大郡,人口数十万之多,育阳城中少说也有数万人口,其中的财帛金银不在少数。大兄偏偏不让出征携带姬妾,刚好在这育阳城中寻几个美姬,晚上好好乐呵乐呵。蔡瑁安置好了蔡熏之后,则是下令道:“育阳城既然已经告破,宛城便再无艰难险阻,命令文聘立刻回师,我军迎汉水而上,明日务必抵达宛城,后日发动猛攻!”“另外,向襄阳报捷!”蔡瑁喝令道:“出兵!”奉蔡瑁将令,蔡熏带着两千荆州兵入驻育阳城中,而文聘则是领着三千士卒撤了回来。蔡熏所部自然是兴高采烈,而文聘麾下士卒则是怨气丛生。“明明是咱们拿下的育阳城,凭什么让蔡熏入驻城中?”“就是啊,蔡督未免也太偏心了。”“将军,属下等为您叫屈啊。”文聘见到一群满脸怨气的属下,严肃道:“都嚷嚷什么,要造反是不是?”见到文聘发威,三千士卒顿时不敢嘟囔了,不过依旧是满脸怨色。文聘见到麾下士卒闭上嘴巴,平静的开口解释道:“这育阳城乃是空城,不管是本将还是蔡熏都能够拿下,哪有什么功劳不功劳的?”“可是!文将军前两日亲冒矢石,在城头上与南阳兵浴血奋战的时候,那蔡熏又在何处?”有士卒不满道。“就是!要不是文将军浴血奋战,那李严焉能连夜逃走?”这些士卒其实不单单是为文聘鸣不平,关键的是无法驻扎育阳城,也就意味着无法盘剥百姓,失去了一部分收入,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自然心生怨气。文聘平静道:“某会为尔等向蔡督请功,即便是变卖家产也会为尔等分下赏赐,明白么?”众多士卒听到文聘这话,这才勉强平息了怨气,跟在文聘身后走上船去。荆州水师舰队载着三万五千余荆州将士,沿着汉水一路北上,朝着宛城而去。南阳郡诸县之中,育阳县乃是宛城南面之门户,一旦育阳城告破,那么水师战舰就可以沿着汉水北上,兵锋直指宛城。而在这时,宛城之中则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模样。“张将军!末将不负重托,守住育阳城三日,特来交令。”“哈哈哈,很好,本将果然没有看错正方。”张颌笑哈哈的拍了拍李严的肩膀:“正方连日征战,想必已经累了,快快入座休息吧。”李严答应一声,一屁股坐在左边首位之上,松了口气。“孝直,令明到达何处了?”张颌转身对法正问道。“禀报将军。”法正微笑道:“令明将军五千铁骑已至宛城以北三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