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冬抬起头,是殡仪馆停尸房的守夜老头。老头问:“你是叫陆冬么?”陆冬点点头:“对,我就是陆冬。有什么事么?”“那个。”他指了指琴大娘:“她要我把这个给你。”老头塞进陆冬手里一个东西,陆冬低下头一看,是一个小小的铜钱,铜钱上拴着一根长红绳那红绳编织成了一个非常复杂的绳结,绕在铜钱上。陆冬正想问问老头,这铜钱是怎么来的,却发现老头已经走远了,陆冬赶紧追上去,追到一半,听见有人喊他,陆冬回头一看,是苏静怡,只见她穿着一条白色纱裙,头上戴着黑色的发带,头发披散下来,脸上带着一种异样的鬼魅气质。“你在做什么?”苏静怡问。“没什么,来参加一个朋友的葬礼。”苏静怡上下打量着他:“上次我喝多了的那天,你病了。”“恩,那天我也喝多了,我喝多了有点不舒服。”“现在呢?”苏静怡看着陆冬的眼睛。“没事了,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么。”陆冬淡淡一笑。“你刚才,在追谁?”“你们殡仪馆有个老头。”“我知道了,我带你去。”苏静怡带着陆冬去了殡仪馆后面停尸房的楼,一进门,就看见老头就坐在门口,他瞪了陆冬一脸不快。“大爷,您也别怕,我就是问问,这铜钱是哪来的?”老大爷支支吾吾不说话。倒是苏静怡不高兴了,她说:“冯大伯,你该不会是又干那个了吧?”冯大伯一下子脸涨得通红:“你可别乱说啊。”“我不会和别人说的,你只要说出来这个铜钱的来历就行了。”冯大伯连连叹气。这个冯大伯在殡仪馆也有段时间了,来了两三年,工作兢兢业业,要比其他人都强得多,可冯大伯有个隐秘的嗜好,这个嗜好多年来一直萦绕着他,却并没有因为他到殡仪馆来工作就减轻,反倒是越演越烈了。那就是冯大伯对于所有尸体都有着特殊的好感。这个对于尸体的特殊好感源于他小时候,在冯大伯很小的时候,他爸就离家出走了,之后为了避免冯大伯走上和他爸一样的路,冯大伯的妈选择了将冯大伯关起来,关在家里。其实关起来本身并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情,但这一关就是整整十年。十年来,冯大伯都是在自己那不足三十平的家里度过的,而且更可怕的是,一天晚上冯大伯的妈突然去世了。这倒也没什么,像冯大伯母亲那么神经质的女人,去世了并没有什么人觉得心痛,就连冯大伯本身也很期待能够离开家,离开这个牢笼,甚至有几次他也暗暗想,自己的母亲要是死了该有多好,是不是就可以出去玩了,他是不是就可以和其他人一样过上普通的生活了。终于冯大伯的母亲生病去世了,但冯大伯的生活却并没有他想的那样如意,首先一个极大的问题摆在他眼前,那就是他出不去。陆冬想象不出来,冯大伯的母亲是多么害怕自己儿子离开自己,更想象不出来,冯大伯形容他家的层层堡垒到底是怎么个样子。总之,冯大伯和自己亲妈的尸体过了整整一周,他眼看着自己母亲的尸体在他面前发生了一系列的化学和物理变化。按理说,这种情况,都会在孩子心理留下阴影,当时确实在冯大伯心理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但这个阴影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冯大伯自此对尸体产生了浓浓的兴趣。他是一个恋尸者,这么看来他选择的这份工作确实很符合他的性格特点。之后冯大伯就一直迷恋着尸体,这些尸体让他痛并快乐着。后来他胆子也越来越大,曾经侵犯过两具漂亮女人的尸体,结果很不幸,在他向第三具尸体下手的时候,那个尸体是省电视台一个非常有名的女主播。这件事情告诉我们,不看电视是多么的可怕。总之冯大伯准备下手的时候,被女主播的粉丝还有仰慕者抓个正着。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说要是告冯大伯**呢,女主播已经死了,确实没有表达出反抗的意愿,单凭行为来,冯大伯确实是把自己的隐私部位放到了对方的隐私部位,并尝试摩擦。这一点证据确凿,冯大伯无从辩解。当时事情闹得很大,粉丝也不依不饶,总之最后还是院长出面平息的,虽然殡仪馆这边没有开出冯大伯,但是之后,殡仪馆里的人看他的眼神也都暗藏鄙视。冯大伯之后也日渐消沉,他自然也是不再敢再次接近尸体了。冯大伯发现苏静怡竟然怀疑他又做了那种事情,自然是赶紧辩白:“丫头,我可没有啊,这绝对是个误会。”苏静怡疑惑地看着冯大伯,冯大伯吞了吞口水:“那个老太太是前天晚上送过来的,当时是我帮着抬的尸体,只是抬尸体的时候,我发现那个老太太眼睛一直睁着,看向前方,她眼睛瞪得很大,看上去有点恐怖。我把老太太放到楼上停尸房,等停尸房的人都干净了,我就准备锁上停尸房的门,可是就在我锁门的一刹那,我发现老太太坐了起来,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当时吓个半死,但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有送来的尸体突然复活的现象,有的人其实只是诈死,可能一口气没上来,看上去和死了一样,抬尸体的时候咣当咣当气就呕出来了,也就活了。我打开门,说,老太太,你还好么?她没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瞪着我,然后就伸出手,手里拿着这枚铜钱,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伸手去接,却不想,在我的手碰到她的手的一刹那,我看到了好多奇怪的画面,而最后的画面就是这个小伙。”冯大伯指着陆冬说。“然后老太太就说,帮我把这个给陆冬。说完她就又倒了下去,我再一看,这次是真的死了。事情就是这样,我要是说的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冯大伯发着毒誓。